厉云这才放开人,把她扶到她自己的位子上坐,见那里铺了厚软垫,又对着宫中众人说:“像以后蜜饯、垫子这样的事都要上心。”
众人跪答:“是。”
厉云坐在黄凝对面,忽然问道:“你刚说不爱吃甜的,朕听说怀孕的人会挑嘴,会恶心地吃不下东西,你现在怎么样?有这样的感觉吗?”
黄凝:“哪会有这样的症状,臣妾现在月份还小。”
此话一出,黄凝立马就闭嘴了,厉云也没说话,一时场面有些冷清。
不过一会儿,厉云道:“来,看看朕给你带了什么?”
拉着黄凝来到三个大箱子处,命人一一打开,都是给她与孩子的东西,黄凝看着那些小孩儿的玩意也是新奇,拿起来看了又看。
厉云一回头,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光芒,从来没有过的光芒,不烫人很温暖,是一份希望、一份鲜活在里面。这一刻,他憋闷的心忽然一下子就敞开了,如果她能一直这样下去,那正如他所说,这个孩子来得正是时候。
厉云的笑容真诚了起来,与黄凝看了好一会儿这些小玩意,才让宫人们收拾起来。
夜深了,该就寝了,黄凝发现怀孕的一个好处,厉云在床上别说做什么了,就是搂着她都颇为小心。她稍一挣,他就放开了,忙询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黄凝就说,让他离她远点,她憋气地慌。厉云紧张起来,差点叫了太医,黄凝安抚他,可能是因为怀孕,要给孩子一份空气,所以她才觉空气稀薄,皇上离她远些,给她大一些的空间,她就没事了。
才一个来月,哪来的两个人喘气,但厉云连这种鬼话也听信了,真的离她远了一些,好在康安宫用的是以前御居殿的大床,睡五六个人都不觉得挤,两个人可以完全不被打扰,否则皇上可能要另找床去睡了。
有正当理由让黄凝在夜间远离厉云,她舒心了不少。
转天一早王俟叫皇上起,被厉云听到后禁止了,出来后他告诉王俟,以后不可如此大声,吵到贵妃睡觉。
王俟答是,然后说:“承福宫遵皇上令把人都绑了后,发现皇后体力不支昏了过去,已传了太医过去瞧了诊,给开了药在服。”
厉云:“是得去一趟了。”
下了朝,厉云去了承福宫,把承福宫一众宫人全部打了板子撵了出去,然后派了新人进来,全部都是生面孔,皇后一个都没见过。
皇后病在床上,见皇上来了下床行礼,厉云看着她,不解道:“朕怎么也想不通,朕刚把人从才人提到了皇贵妃,又赐到自己的殿居住,还为她改了殿名,这些你看在眼中怎么还敢把人给朕打了,你莫不是疯了,谁给你的胆子?”
皇后跪得笔直道:“是祖宗家法给臣妾的胆子。”
厉云气乐了:“祖宗家法,朕是大历的开国皇帝,哪来的祖宗家法,你是不知朕之生父是怎么死的吗?!”
这个样子的皇上,皇后还是第一次见,好吓人。当然如果蒋贵妃在此就不会觉得惊奇,在厉府的那一次没侍成寝的经历,早把她吓到了,所以进了宫来,蒋贵妃觉得皇上不来的小日子过得挺好。
只可惜皇后从来没有跟蒋贵妃交流过这些,是以皇上现在一变脸,她完全不适应了。这时皇后才发现,那以往她觉得温润的狭长眸子,眯起来略带刻薄,射出的光都是Yin戾的。
皇上还说:“朕就是祖宗家法,违背朕的旨意就是违背大历的祖宗家法,赵氏你可听明白了。”
皇后伏在地上道:“臣妾没有违背皇上的旨意,我完全是按照皇上您亲批的新宫规在管理后宫的。我以为皇上您御笔亲批,准了新规,就是要臣妾按制行事的,否则我哪来的胆子与圣上做对。”
厉云记起是有那么一份奏章是关于新法典修改后的内容,当时他好像急着去干什么事,只看了法典的内容,稍做修改后,只草草看了眼宫规,记得跟以前比只是略加修改没有大动。他哪里知道皇后藏了私心,竟是专门弄出来一条针对黄凝。
如此歹毒之人岂可还坐在皇后之位,厉云听够皇后的辩解,丢下王俟宣读废后圣旨,皇后在皇上走后,早已体力不支倒在地上,她几乎是趴在地上听完宣旨的。
皇后不服,王俟递过去圣旨她根本不接,王俟只能把圣旨放到新进承福宫宫人的手中。走到外间,就听里面皇后的声音:“臣妾不服,臣妾没有做错。”
王俟叹气摇头快步离开,皇后始终不明白,皇上的意愿才是真正的法典、真正的宫规,哪有把人升了位份当宝似的拢到自己羽翼下,是为了给你机会拿什么新规治人的。
皇后这一步真是没看明白,误人误己。不过王俟却也知道,无论皇后怎么做这后位都是不保的,皇上最早就是想立凝贵妃为皇后的,这个心从来没变过,中间虽有波折,那也只是皇上傲娇变扭,最后过去那个劲儿,自然当是谁的还是谁的。
只不过如果事情按照皇上原定那么走,皇后不会像如今这样惨罢了。
没过几日,太后借着寿诞的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