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信正要说什么,旁边黄凝拦住了他,对赵公公道:“信王、信王妃接旨谢恩。”
安信看向黄凝,黄凝眼中意味复杂,但安信还是看懂了,他按捺下来伸出手去。赵可见好就收,把圣旨双手递了上去。安信随手一拿,拉着黄凝拂袖而去。
“他欺人太甚!”信王愤愤地说。
黄凝收着自己的东西道:“他现在是皇上。”
安信一下子就泄了气,黄凝说得对,厉云不是以前的太傅大人了,他现在是九五之尊,是权力顶峰上的第一人,他有权力决定任何人的一切。
黄凝:“不要意气用事,这是他乐于看到的,现在就是要忍,他明显是在挑衅,等着让我们反抗抓我们的把柄呢,我们不能让他如愿。”
真的只是挑衅吗?安信觉得他的王妃太不懂男人了。不让他们同房才是厉云的目的,在他刚得了权还顾不上他们这里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要派个人来,干涉他最在意的事。
这是厉云做为天下之主,作为男人对另一个女人行使权力的行为,不是挑衅,而是彰显,权力的彰显。
安信离开了房间,他无法面对自己的妻子要搬出去住,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的局面。
待他出了屋,黄凝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她一下子坐了下来,心里百味杂陈。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不如给她个痛快。
黄凝住到了偏院,而赵公公带来的人分别住在安信与她现在院子的中间,这个住宿位置,能把他二人看得死死的,平常就是相互见面,也会在赵可一行人的眼前。
明明是自己王府,自己的家,却有一种坐监牢的感觉。不仅如此,赵公公还有一份圣旨,说是新帝单独给郡主的。
这份圣旨赵公公没有宣读,而是直接呈给了黄凝。哪里是什么圣旨,而是一封书信,黄凝本不欲在赵公公面前展信,但赵公公说,是皇上的命令,让他要亲眼看到郡主读了,并且亲口答应会按上所书而做,而他自己就是监督人,是要把结果上报给皇上的。
黄凝不情愿地展开这页纸,上面是厉云的亲笔字,所书连个抬头都没有,也没有什么废话,直接就是对她的要求与命令。
几点起床,几点去店里,几点吃饭,几点安寝都有所书,他还让黄凝绣香囊,规定了样式,不止一个。
按这个时间来,黄凝与安信几乎很少有时间能碰到,明明圣旨只是不能同床,要吃素,但现实情况就是,他们两个人每日见面的时间都快要没有了,一起吃饭也成了奢望。
慢慢地,信王留在署中办公的时候多了,而黄凝也是每天忙忙碌碌的,像个规律的陀螺。
但相思难挡,王府里天天有人监视着,信王后来干脆就直接去绣坊里找黄凝。
他陪着她一起,在绣坊里吃素食,说是正好清清肠胃。又心疼黄凝,问她可有馋rou,黄凝摇头说她还好,她吃什么都可以的,只要一起吃饭的人是想见的,那吃什么都是山珍海味。
可这样的日子没过几日,赵公公就到黄凝的院子里发了口头训诫,这也是厉云给他的权力。
训诫的内容,都是有关信王到绣坊与她吃饭的。黄凝一边反驳赵公公,说圣上的旨意里只规定了几时没规定不可与别人同食,一边疑神疑鬼店里也有厉云的人,否则赵公公的人明明没有进驻绣坊,却怎么会知道绣坊里发生的事。
可现在绣坊里的人都是老人了,平常做事也认真,哪一个都在这里有家,虽有一些是后来的,可也在信城成亲安家了,他们哪个都不像是京都来的探子。
在没有证据前,都是挣钱养家糊口的作工人,黄凝也不好冤枉人。
赵可被黄凝驳了一回后,也说不出话来,确实是圣意主旨还是在不同房上,但他立功心切,虽自己没了根,却揣摸着男人的那点心思,明明就是皇上在报复信王两口子,皇上的女人,哪怕是给了和离书不要了,也不能让别人捡了去。
是以,赵公公更加严谨地看顾着黄凝,很多时候,黄凝怕安信脾气上来坏了事,都自己默默忍下了。
而远在京都的厉云,每每收到赵可的书信汇报后,都是满意的。厉云的目的当然是不让安信再有机会碰他的女人,而让她食素,则是他知道黄凝喜rou。他就是心里憋着一股气,暂时又无瑕发出去,所以才坏心眼的折腾她,让她过得不顺意,以泄一些他的心头之恨。
但过了几日,他想到她一向瘦弱,就算是天天吃rou,也不见长rou,如今被他命着吃不得一口rou,会不会营养跟不了,更瘦了。
这个念头闪过后,被厉云强压下去,他现在真是当了皇帝越发的心肠软了吗,不过是几口rou,如果这点惩罚他都下不去手,那等人回来了,他那些无数夜不能寐的夜晚想出的折腾她的手段,不是都不能实现了。
厉云狠了狠心,没有给赵可新的命令。
不久,京都举行了新帝的登基大典,新朝年号取了圣上姓氏的同音,大历朝建立了。一切尘埃落定,国泰民安,老百姓根本不管新的皇帝姓甚名谁,只要不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