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存胜彻底哑了声,他活了这么大年岁,脑子却在此时转不过来了。为什么?他一直在问。
他还什么都没来及做,并没有做成任何有损厉云利益的事,他怎么就毫不犹豫地下了杀手?
这一刻,厉存胜才真正看懂一些厉云,他这个儿子天生是个当帝王的料,心狠手辣的孤家寡人之命。厉家出了一个这样的子孙,究竟会把他们厉家带往何处,厉存胜看不清了,他也不想管了。
在小儿子身死,大儿子手中挑着小儿子并用挑衅目光看着他时,他就心灰意冷了。
厉存胜自问虽不算是个慈父,但也没做过有损孩子的事,他只是不够了解厉云,不该得此报应。
厉云的手下马上把厉书的尸体快速地带了下去,还有人冲洗地面,一切做好后,厉云说:“以后要委屈父亲一阵了,您要在姨娘这个院子里生活一段时日了。有什么需要跟守卫提,老管家就不要再找了,他去享福去了。”
厉存胜有气无力:“为什么?他们罪不至死。”
厉云语气冷了下来:“背叛亲人,背叛家主,他们的罪还轻吗?”
厉存胜:“那也是我率先背叛的,不,是你,是你先背叛了皇上,你才是背信弃义之徒。”
“这些道理父亲留着教训别人吧,我只看重别人对我的忠诚,不忠者在我眼里就是死罪。”
说完这句,厉云迈出屋子,他前脚刚走,后面他的人就把瘫在地上的三人身上的束缚全都解了。
唐姨娘刚得了自由,就扑向门,她的儿子,刚刚还好好的儿子就这么一下子没了,连尸首她都没捞着碰一下,她怎能甘心,凭着本心想追出去,哪怕让她再看一眼,再抱一抱他也好。
可厉云留下的这些看院怎么可能让她跑出去,制止了她后,威胁她如果再要生事,恐现在的日子都保不住。
一府之长的厉老爷听了此话,焉能咽下这口气,怒斥这是他的家,他虽不是族长、家主,但也是家中长辈。可这些侍卫并不是厉家仆人,自然不会买厉老爷的账,又是一通威胁,厉存胜见他们是真不客气,要动真格的,马上也不敢再言语,只能把悲愤独自咽下。
厉云在府中做的这件事是秘密进行的,一点风声也不能漏了出去,但老夫人与厉夫人那里却是瞒不了的。
一个不见了儿子,一个不见了丈夫,还有唐姨娘也不见出屋,整个院子还被封了起来,厉夫人不可能不知道。进不到里面,打听不到消息,厉夫人在自己家里竟有无能为力之感,她只能找老太太商量此事。
老太太知道厉云在图谋什么,也知道他已开始行动,所以一般府上发生什么动静,她都是默认且不出声的。但关于厉老爷,关于自己亲儿子,老太太还是做不到不闻不问。她叫了厉云来,直接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厉云没有隐瞒,把唐姨娘与厉书合谋算计厉夫人的事说了,也说了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以及厉老爷的选择。
老太太听后,沉默良久才道:“你消消气,不要怪你父亲,他就是个愚忠的人,”
厉云打断老夫人:“也不见得,如果换了他那小儿子起了这心,恐怕他就会装做看不到了。”
老太太无语,又听厉云道:“父亲现在人没事,只是被禁在了唐姨娘的院子中,好吃好喝地供养着,有唐姨娘陪着以及女儿承欢膝下呢。”
老太太听出这话头的不对,迟疑着问:“那,那厉书呢?”
厉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起了往事:“人人都道,祖母最是疼我,当年那样的离经叛道,也站在了我这一边,随了我的愿,把唐姨娘母子三人赶了出去,我却一直不全然这样以为。”
厉云说着直视老夫人的目光,“祖母是从那时就起了保她们的心了吧。”
厉老夫人眼皮一跳,她的心沉了沉道:“云哥,祖母最疼的是你,这一点你不会也不这样认为吧。”
厉云点头:“孙儿知道。孙儿也敬着祖母。”
厉老夫人没什么要问的要说的了,她只在厉云快要迈出屋门时说道:“云哥,你要登上的地方本就孤冷,能糊涂着给自己多一份暖,就不用事事都那么较真、清晰。”
厉云停下步子听完,没有回头。
门外,厉夫人立在那里,整个人都是呆楞状态,她忽见厉云出来,竟是后退了一步。厉云浅浅行了礼后,离开了老太太院子。
这时,厉夫人才回神,她赶忙跑进老太太屋内,小心地问道:“老爷真的没事吗?”
老太太点了点头,“他既然这样说就应该是没事。”
厉夫人更小心地问道:“那个孩子,不会是被云哥给......”
老太太闭目点了点头,厉夫人心里明白了,一下子瘫坐了下来,嘴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云哥怎么变成了这样?”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又说:“我前些日子看他折腾那暖秋苑就不对劲,不会为了个女人就被刺激成这样了吧?”
老太太睁开眼,狠狠了心道:“大业在前,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