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怪交叠着双臂，垂着头，他那凭人发落的样子，让人不舍得责怪。
古流年也没怪他，她自己要下去看的，怨不得别人。
古流年下去的一小会，艾唐一直在井边呆着，没有任何人来。
“泥…怪，你为什么上来了？”还以这种奇怪的方式…
“我是来帮你们的…”
前些天，有个丫鬟掉到了井里，泥怪看她可怜，把她举出水面…没过多久，有个婴孩，也下了井。
泥怪以为是来救人的，松手了。
后来的情况，与他想象中的截然相反，婴孩拽着丫鬟的头发，使劲的往水里拽，竟然把人给溺死了…
然后，附到了丫鬟身上…
泥怪是这一切的见证者。
“婴孩下井救人？”
怎么听怎么荒唐，十有八九是轮回过来的亡灵妖。
“一个婴孩救人。泥怪，你怎么就让它救了呢？”艾唐给泥怪竖了个大拇指：“流年姐姐连我这么大的人，都不让做正事，怎么能让婴儿救人…”
弄不好连话都不会说…
“她会说话，穿了个肚兜…是只妖怪！”泥怪辩解：“她很威猛，行动利索，我都对付不了…”
古流年又矛盾起来了，再追问下去，她不是亡灵妖，艾唐肯定能看出来。
真的很矛盾。
过了一会，放下了。
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没必要再贪图凝溪或者是艾唐的好，如果亡灵妖真的想回到凝溪的身边，未尝不可。
“还有呢？”
“我想告诉你们的，就只有这些…”泥怪又恢复了方才的窘态，双臂耷拉着：“或许对你们有些帮助…”
蛮善良的妖怪…
艾唐在泥怪身上捏了捏，扯下来一块泥。
泥怪缺失的一块泥巴，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再次生长出来。
百毒不侵…
“如果把你弄成碎块，会怎么样？”艾唐捏了一次不过瘾，想再捏…
泥块往旁边闪躲：“捏碎了，会再拼接起来。你别捏了…”
“可是你憨憨的，好好玩…”
“艾唐别闹了…”
正事还没办完，玩起来了。
艾唐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古流年在干嘛…
“流年姐姐，你做了好多奇怪的事。”
“我知道。”
“流年姐姐告诉你，我不是你和凝溪哥哥在乎的古流年，而是另一个人…”
氛围一下子变得沉重了…
“流年姐姐说的，任何的有关自己不是亡灵妖的话，艾唐都不信。”
“你为什么不信？你凝溪哥哥都信了…”
古流年基本上能确定，是亡灵妖真的回来了…
她也想半路阻拦，让亡灵妖无路可退。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
亡灵妖早降世了，在一个古流年不知道的地方。
接下来，让亡灵妖祛除掉种子…
她已经做出让步了，把凝溪和艾唐还给她。包括她是一只亡灵妖，有关妖族的一切。
“艾唐，你以后别再叫我流年姐姐了…我真的不是亡灵妖。”
思绪有点乱，哪哪搞不清楚。
让亡灵妖搞定事端也好，古流年用不着费太多心了。
她释怀了，不做亡灵妖会轻松，不用瞒着任何人。
既然能通知妖怪们到人族捉妖，肯定还有别的方式能到妖族，只不过少有人知。
古流年放轻松了…
泥怪愣了会，看了看井，又看了看古流年…
“我…不能离开太久。”太久了，身上的泥会干掉…
“原来你的弱点…在这里呀！”
艾唐发现了重大秘密一般：“你快进去吧，谢谢你帮了流年姐姐…”
泥怪一溜烟到了井里，艾唐神色暗淡，有些无趣。
“流年姐姐，你不是亡灵妖古流年…还能是谁？”
古流年四下看了看，没有人，她在艾唐耳边说了句话。
艾唐仍是摇摇头，古流年所说的任何相关的东西，他都不能当成实况。
第二十四章：有妖
探测完古井，下一个地点，后院里的湖泊。
此湖为静心胡，一年四季风平浪静，不见丝毫涟漪。
湖面漂浮着许多荷叶，也有长高了的莲蓬，最深处，隐隐约约有条小舟。
放在晚上，免不了成有情调的良辰好景，可惜，古流年和艾唐在白天出来；更可惜，此地有妖。
古流年眺望了一会，有清凉之意袭来，她又往前迈了几步：“古井尚且能下去查探，这湖泊…”面积又大，水又深…
“静心湖…靠一己之力实再微弱，让管家派些人手来。”
艾唐随手拽了棵草，细长的枝叶，一根根掰开，编成了麻花。
“你还有这闲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