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眼眸微收,扬了扬头,末了还是收了琉瑆剑,她将药盒递给隐姑姑。
隐姑姑眸色诧异:“你...你不恨我吗?”
“我恨你,但我不恨他。就像你说的,他是无辜的。”
待隐姑姑颤着双手,捧过药盒,未留意间,慕容瑾一剑穿过她的肩,鲜血淋漓,一旁的孩子见状,立即哭了起来。
“这一剑便是了结恩怨,从此我们两清了。”
二十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如期举行,这一次是去音宗。龙仲宇想阿瑾肯定从未见过真正的江湖比试,便带着她一同去了。
“龙宗主,早听闻剑宗收了名女剑客,剑术了得,不知今日可否有幸与之切磋?”一机宗子弟自告奋勇。
龙仲宇欲起身却被慕容瑾拦住了,顾不得龙仲宇担忧的神色,慕容瑾还是去应了比试。
只见慕容瑾时而轻若鸿羽,时而气如蛟龙,辗转之间,剑锋游刃有余。
片刻后,她的手腕旋转起剑柄,渐渐地,地上的落叶花瓣也尽数迎风而起,拂过她的青丝。
龙仲宇终是心安了,她所用的招式,便是他前几日教的。而她明明只看了一次,竟有如此好记性。
“她不是剑宗的!她只是个杀手!”
也不知若琴为何这般众目睽睽之下贸然喊叫,兴许是看慕容瑾赢了教宗子弟,心有不服。
登时,在场物议沸腾。
“哦,原来姑娘不是剑宗的.....”
这一刻,那机宗子弟才仔细瞧着慕容瑾的容貌,原来是位风姿出尘的姑娘。
“既然姑娘不是剑宗子弟,不如来我机宗啊~”
那弟子黏糊糊的眼在慕容瑾的周身上下扫动:“保证有让姑娘大展鸿图的一日。”
慕容瑾还没开口便被龙仲宇抢了先,但见龙仲宇大庭广众下拉起阿瑾的手,十指相扣,冷冷甩了一句:“现在是了。”
接着,他便牵着阿瑾的手大步流星地去了,慕容瑾情不自禁浅笑,正所谓清风明月。
慕容瑾发觉自己变得温柔了,似乎也不如往日那般急躁。奈何她自知这人间的美景皆是过眼繁华,转瞬即逝。
她没有服下解药,亦没有告诉龙仲宇。
当毒性发作时,即使心口绞痛,即使大汗淋漓,即使胸闷气短,她也只是默默躲藏在剑宗无人知晓的一隅,不过她自知已时日无多。
除此,她更记得自己大仇未报。
慕容瑾第一次学着做饭就失败了,末了还将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龙仲宇轻轻刮过她鼻尖的尘灰,紧接着将她缓缓推开,显然是要大展身手。
“宇,你会不会觉得,我除了武艺,什么都不会?”
在剑宗时,慕容瑾的穿着比过去鲜丽多了,原以为自己要开始做一个“正常”的女子,却发觉普通女子会的,她基本不会.....
霎时,龙仲宇停下手中的活,微微挑了挑眉:“你怎会如此想?”
“你看,我做林瑾时本就不Jing于女红,后来做了慕容瑾也没学会做饭。”
龙仲宇轻叹,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可惜我只喜欢阿瑾...”
闻言,慕容瑾笑魇如花。
然,明日她便要离开了。她终是心一狠,决定离开。
她想,自己本就命不久矣,身上又背着家族的血海深仇,自己继续留在剑宗恐怕是要拖累了宇...
她想,自己早一点离开,也许她死的时候,宇不会那么难过。又或者,她会死于异乡,而那时他早已成家.....
灼灼桃花,万里繁华。桃花树下,沉月湖畔,龙仲宇准备了一桌人间佳肴。
慕容瑾却在远处看得伤怀不已,尽管用手捂着嘴,却还是没能抑住零落的泪珠。
一时间,她问自己为何要选一条明知结局的不归路。
后来,她终于想明白了:乱世浮沉,山河破碎,民不聊生,谁也无法置身事外。
即使他们藏匿于江湖又能如何?终有一日,兵荒马乱仍会践踏破这表面的平静。
与其做战火中无谓的牺牲品,不如放手一搏,防范未然。
“阿瑾,你怎么...哭了?”
龙仲宇一怔,这是他第一次在剑宗见到阿瑾脸边划过泪痕。
慕容瑾微微揉揉眼睛,转而笑面相迎。
“没什么,兴许是被风沙吹了眼睛。”
墨蓝色铺满银空,月华倾泻于地,沉月湖中浮着清浅的倒影。风拂过,带走一瓣碧红深浅的桃花,那桃瓣随风飘散,轻落于水中。
花间饮酒,唯我独醉。慕容瑾起身望月,龙仲宇亦起了身。
“你看,今夜月色薄如纱。”
无人回应,慕容瑾便转了头,正好与龙仲宇一眸柔光撞见,他的眼底缀满了星辰。
“怎么了?你为何这般看着我?”慕容瑾不知自己的双颊掠过一缕桃色。
“阿瑾,你可愿与我过一辈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