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墙的帮助,让温泽西一解多日的相思之苦,也顺便小小的惩罚了一下逃跑的小朋友。
他本打算先回山顶酒店,待卢瑟和舒野回家了再去摊牌。
毕竟,小朋友看上去情绪不高,他不想扫了他游玩的兴致。
然而,在听到舒野的脚步声消失在野生动物区后,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便沿着树墙寻到一扇矮木门,隔着一段距离跟在舒野身后。
走了一段,却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德牧的吠叫声。
他快步追上去,远远便看见那只亚洲金猫站在坡顶的树枝上。
他的神情一凛,想冲上前将舒野挡在身后,又担心激怒金猫,反而引得它发狂伤人。
思索片刻,他从裤袋里取出瑞士军刀,开出一个狗哨,放在唇边吹响——
什么声音也没传出来。
然而若仔细听,还是能听到一点极尖细的、令人牙酸的哨音,散射进风中,穿行在树林里。
舒野完全没察觉到。
但德牧和金猫同时打了个激灵,它们的耳朵都能捕捉到四万赫兹以上的高频率音波,而人类却没有那么灵敏的听觉。
金猫后退了一步,警惕地四下看看,似乎有点无措,踌躇片刻后,转过身,金棕色的美丽身影在密叶中一闪而逝。
德牧则在原地茫然转圈,一脸不明所以。
舒野松了口气,不禁有点茫然。
刚刚,他好像感觉耳朵麻了一下。
明明没听到任何声音,却有种不适感,仿佛有人在他面前用指甲刮擦黑板。
他揉了揉耳朵,掀开外套,伤口的血已经凝结了,看来伤得不太深。
金猫的爪子极其锋利,抓痕也极细,可能是因为没有牵动太多神经,倒也不是很疼。
舒野重新将外套穿上,回身往瀑布走。
-
瀑布餐厅。
烤ru猪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烤架冒着轻烟,猪rou的表皮已被烤得微脆,吱吱冒油,色泽金光油亮,rou汁滴落在烧得通红的无烟炭上,发出嘶嘶的声响。
老胡嗅着rou香,忍不住口水直流,他从书中抬起头来,抻着脖子张望:
“哟,这味儿行啊,我咋不知道你还藏了这一手?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你一天到晚只在宿舍里做那个……速食意大利面,弄得我现在一闻到番茄味,就犯恶心。”
卢瑟微微一笑,“有什么好藏的,这个,是我最近跟一位长辈学的。”
“长辈?”老胡一愣。
他记得卢瑟的爸妈在91年的泰国军事政变里,受到军方的血腥镇压身亡了,家里也没有其他的亲戚。
出事以后,卢瑟就被送去了孤儿院,在泰国的贫民区混到十四岁,自己赚钱出国留了学,毕业后才回到了中国。
——也是他的另一个祖国,他的爸爸是泰籍华侨。
自力更生走到今天,其中的艰难苦辛自不必说,也从未听说有什么亲戚长辈帮衬。
老胡斟酌着问:“你爸这边的远房亲戚?”
卢瑟摇摇头,轻描淡写道:“我爸这边哪还有亲戚,都在那个年代死的死,疯的疯。我说的是我对象家的长辈,”
他笑了笑,“……他的长辈,不就是我的长辈吗?”
“你对象……”老胡嘴角一抽,感觉牙有点酸。
他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
老胡撇了撇嘴,低头又继续看他那本《闲情偶寄》,却有点看不进去,心里冒出一种好笑又稀奇的感觉。
他忍不住偷偷打量卢瑟,见他烤ru猪的动作虽细致而有条不紊,却有点心不在焉似的,时不时抬头,眺望瀑布对面的森林。
老胡饶有兴趣地调侃:
“你搁这儿当望夫石呢?要这么不放心,那干脆让他呆在家里。”
卢瑟淡淡答道:“他老呆在家里,心情也落落寡欢,我特意带他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老胡挑了挑眉毛,不咸不淡道:“哦,我说呢,八百年不联系我这个老同学,突然说要借我的地方……感情不是来看我的,是来呼吸空气的。”
卢瑟抿唇一笑。
老胡呷了口清茶,摇着头念叨:“还是当光棍舒坦,没什么挂累。有了对象,又得学做饭,还得哄人开心,连出去摘个果子,也得担惊受怕,怕心上人被果子砸了头。啧啧。”
卢瑟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差不多行了啊,少在那Yin阳怪气的。”
老胡摸摸鼻子,又低头看书。
过了一会儿,卢瑟忍不住问:
“怎么还没回来,该不是拉不住你那条狗吧?”
老胡眼睛一横,“你可别诬赖我儿子啊,它通人性得很,指哪打哪,再说,”他用下巴点了点远处的森林,“它喜欢你家小朋友,我才让他带出去溜的——”
说到这,他突然一顿,问:“欸,你看没看见他们往那边走了?”
卢瑟点了点下巴,“西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