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似乎觉得被尊敬的人派来听从我这样眼睛里没有数字的鬼的差遣,感到自己被人看轻,行为中透着一股非常不服气态度。
不过被修理了一顿以后就变得非常听话和可爱,跑上跑下帮我做各种各样的事,主动跑过来向我求表扬,像乖巧的金渐层猫咪一样。
矢琶羽比朱纱丸会看眼色多了,并且因为性格稳重的关系,让他帮忙做事情比交给朱纱丸去办要放心得多,况且他多少有些洁癖的因素,努力又勤劳,一句话都不用吩咐就主动帮我打扫宅院。
那么鬼舞辻无惨知道我以鬼为食吗?应该是知晓的,只是睁一只眼而闭一只眼,假装自己没有看见,不然也不会突然将矢琶羽和朱纱丸送到我这里来。
这两只鬼毫不知情地就被鬼舞辻无惨送到我身边,以为自己获得了鬼王的欣赏,却全然不知道他们仅仅只是生杀予夺只在一念之间的小小宠物。
我并没有吃掉他们,一个是因为御岳山的家务自己干起来实在是太过于累人,另外一项则是让他们发挥着储备粮之类的用处。
朱纱丸真的是给我带来了许许多多的乐趣。
小孩子的性格,却带着一丝天生的残忍,这是与面对堕姬时相似却又全然不同的感觉。
她恐怕并不明白究竟什么是对错,即使被我修理了好几次有所收敛,却也仅仅是因为对我这个‘家长’的敬畏心理作祟。
受到鼓励的就好好去做,被训斥之后就畏畏缩缩,孩童并不知善恶,也不会对可怜的事物产生共情心理,拿着棍棒就会朝着植物和小动物挥舞,抓到昆虫更是以扭断翅膀和肢节取乐。
我从外面觅食回来的时候,朱纱丸正好帮我把没有用处的试剂搬上阁楼。
她一直冒冒失失,所以总是因此吃尽了苦头。上次打碎了放着紫藤花毒的溶剂,甚至还不以为意地伸手去擦拭,结果直接被融断了大半只手,而后用清水冲了半个多小时才又重新再长出来。
这种毒的毒性很烈。
我在蝶屋生活了两年,看惯了蝴蝶忍配置毒药的动作,知道了很多这方面的药理。
那之后无惨老板并没有说好了让我出国留学,而是让我收到了东京帝国大学医学部的通知书。
当至于我说我压根没有医学相关的知识并且没有学医天赋的时候,无惨老板当时则是这么说的:“我很期待你能帮上我什么忙,我相信你,望月。”
言下之意则是他不要我觉得,只要他觉得有用。
之所以要配置这种东西,一部分是因为出门找吃的时候,多少希望猎物能够少挣扎一点,这样还可以打包一些储存在家,另一部分原因是我自己少量多次服用,借此产生对紫藤花的耐药性。
我是才变成鬼不久的新手,对于鬼舞辻无惨那千年积累的恐怖的生命力望尘莫及,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地减少自己的弱点,以免微不足道的细枝末节误事。
我让矢琶羽把庭院里其他的樟树垂枝樱槐树砍掉大半,又重新摘上了新的桃树,眼见着是活了下去,开始在春风里抽出新的嫩芽。
朱纱丸的脑袋从瓦片后面冒了出来,我若无其事地将打包回来的食物塞到身后。
她本来干完活兴致冲冲地跑过来找我想讨一个夸奖,看见我这样躲避她的举动,疑惑地皱了皱眉:“大人您在吃什么?”
我说:“什么都没有。”
她把手攀在墙上,在隔壁院子的大树上努力踮了踮脚,想要探高身子往后面望:“您身后的那一截是什么?该不会背着我吃稀血之类的好吃的吧?”
朱纱丸努力嗅了嗅空气,却并没有如她所愿闻到人类的血腥气味,但是仍旧不到黄河心不死地想从我口中问出什么话:“来了这么久,话说都没有看到您主动吃什么东西呢——话说,矢琶羽呢?他是不是跑到哪里偷懒去了,从刚才就一直没有看见他。”
话说到这里,她看见我身后没有遮掩住的深绿色和服的衣角,仿佛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似的立马闭住了嘴。
“望月大人……您究竟在吃什么?”
朱纱丸的脸色苍白却故作镇定的样子却实在是很可爱,非要刨根问底的样子也很有趣。
事情演变到如此境地,已经完全演变成一个惊悚的恐怖故事了。
于是我伸手在身后的衣角上搽干净自己手上的鲜血,若无其事地伸手戳了身后的那团尸体一下,风干的尸体失去鲜血还有生命力的供养,立马化作一片片飞灰在空中消失殆尽。
然后我主动侧过身,将自己空无一物的身后给朱纱丸看,微笑着对她摊开手,好整以暇地说道:“真的什么都没有。”
朱纱丸的脸色立马煞白,眼里蓄满了泪水。
眼看着那片飞灰立刻就要随着清风回归土地,有着橙色发尾的朱纱丸流泪猫猫头一样向我跑过来,拼了命地想要把那些灰色的碎片拢在手里:“矢琶羽!矢琶羽!”
我并不解释,就坐在那里伸手撑着脑袋,看着她在哪里痛哭流涕。丝毫不提醒她,如果我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