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白彦不可思议地看着形势一边倒向了程家。
下面的人嘀嘀咕咕地说了, “认错了吧?不不,疯了吧?和程家有仇吧?”
袁白彦突然恨起来!
要不是自己落魄至此,何至于连自己的女儿都要被人抢走?!
世人不过是看他落魄,落井下石罢了!
袁白彦恨。
他忽的上前一步,拉了盈盈要抢过来。
程姝这次可不敢松手,紧紧抱了盈盈要跑。
袁白彦伸手要掴她脸上,“贱人还我袁家血脉!”
手没落下,就被人一把制住了。
是魏全清。
“袁大人抢孩子在前,还要打女子在后吗?!算什么男人?!”
袁白彦手下竟不能与他一个书生抗衡,被他死死攥住。
接着程获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护住了程姝和盈盈。
袁白彦要与两人撕打,被知
府叫了衙役团团围住,按在了地上。
堂下的人全都嚷了起来。
“抢人孩子还要打人,真是没有王法了!”
下面这么一喊,袁白彦更是丝毫不占道理了。
知府立刻判了这场官司,孩子同袁白彦没有关系,“袁白彦抢人打人,蓄意闹事,责打二十大板!”
只不过袁白彦也是官身,知府就算发落也要交给上面审核。
将他先行关押了起来。
袁白彦被收押还不断大叫。
原本还略略维持的世子风度荡然无存。
一张连扭曲恐怖。
“贱人害我!贱人害我!”
却被堂下围观众人连声讨伐,“这样的人真是该死!朝廷就该将他削了官职继续流放!”
堂下人讨伐了几句,陆续散了。
魏全清扶住了程姝,低声在她耳边安慰。
“程娘子,这一关过了。”
程姝不禁落下泪来,“多谢魏相公!”
魏全清笑笑,“不谢。”他看向程姝,“是我愿意为娘子做的。”
… …
堂下人群四散开来,将程玉酌挤出了门去。
成彭连忙在旁护住她。
程玉酌问他,“小夏氏怎么来的这么及时?”
成彭笑了一声,“自然是太子爷吩咐的,姑姑不必担心。”
程玉酌心道果然,低声问成彭,“太子爷在忙什么?”
成彭说不知,“约莫是朝上的事,这袁白彦被收押了,厌真生可就没人审了。”
程玉酌听得眼睛一亮。
收押了袁白彦,穆弦的事情也要起变了!
*
翌日早朝。
袁白彦已经被朝臣骂的体无完肤。
赵凛看到皇上脸色不好,只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地看笑。
有朝臣提议,“厌真生如此重要,还是交由太子殿下来审吧!”
皇上立时否定了,“难道我朝无人了,还要太子来审?!笑话!”
赵凛这次不能再站着看笑了,上前一步。
“这厌真生搅风搅雨许多时日,又惹得江南学子为他联名,儿臣倒是愿意审一审此人。”
他说的皇上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看赵凛的眼神凌厉起来。
赵凛半低着头只做不见。
但他见后方有双鞋动了动。
是魏阁老。
“臣附议。”
魏阁老还是那三个字。
立刻“臣附议”再一次涌了上来。
相比上一次,此番的呼声强了起来,如同浪头拍打着龙椅上的人。
一浪又一浪。
赵凛被浪涌到最顶,仿佛已经与龙椅上的人齐平。
父子二人无声地对峙着。
直到魏阁老再一次开了口。
“厌真生此人约莫知道些辛密。太子殿下乃是国本,应该交由殿下来审,以免辛密误传。陛下在先太子去后不久便立了太子殿下,对太子殿下如此信重,交给殿下来审,陛下也当放心才是。”
太子是皇上亲自立的,是这朝堂的根本。
皇上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承认自己不信任太子?
半晌,皇上脸色Yin沉开口。
“如你们所愿!”
… …
南巡之前,赵凛从不在朝中有如此呼声。
今日立于呼声之上,有种说不出的心chao澎湃。
下了朝,他走到了魏阁老身边。
魏阁老行礼,赵凛托住了他。
“阁老辛苦了。”
“是殿下辛苦了,厌真生的事,还要殿下劳心劳力。”
赵凛看过去,魏阁老年迈的眼中情绪复杂。
他老人家的声音有些低沉而凝重,与他对视着。
“厌真生之后,殿下更要负重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