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两人目光对视的那一瞬间,眼里都保留着别样的情感。
江西晨绕过庄添的的桌子找了个位置,默默坐到她的旁边。
庄添看见她这样做,把手上的书摊开,突然说:“江西晨,无缘无故的,你今天为什么要来值班”
她叫的是“江西晨”不是“江大浪子”。庄添在想,这次如果他把事情的原因说出来,她一定会原谅他。
她等着他的回答,想得到自己满意的结果。
只要给她一点合理的理由,一点就可以。
可江西晨只是看书,随口道:“庄小姐,你很闲吗?那么多问题,要是闲得话就回去,和我一起值夜班,我怕你会影响我。”
“江西晨。”庄添努力憋住即将要掉落的眼泪,眼睛红红,咬牙说:“合作完这个项目,我再也不想要见到你。”
值班室内灯火幽暗,庄添低着头,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江西晨以为她只是在气自己刚才没回答她的问题,一度想要在庄添面前找回尊严。
“庄小姐!”江西晨敲了敲桌面,说:“安静点,你吵到我了!”
“好。”庄添默默地拿起书,随后坐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沉默没说一句话。
江西晨虽然觉得今晚的庄添有点奇怪,但因为最近的工作量确实比较多,他太忙了没有时间去深究,坐下来后就去忙着写考古挖掘报告。
值班室的建筑器材牢固,没有被风吹坏的风险,但外面的竹棚就不一定。安静工作没九分钟,江西晨站起身来,担忧地看着外面被狂风吹得摇摇欲坠的竹棚。
庄添坐下后心情已经平复,见情形不太对,也走到窗边看着外面。
墓道内已经进水,雨水带着泥土流进墓室内,她抬头看着江西晨的侧脸,投以疑问的目光。
江西晨没有回应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暴雨打下,几分钟后,他突然走到门口,手放在门锁上。
“我也想出去?”庄添恰时地喊住江西晨。
江西晨回过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脸上已经换上另一种神色,板着一张脸,硬气地说:“你来凑什么热闹!待在室内,外面雨太大,你最近生理期,要是淋雨,明天疼死你。”
庄添说:“我的身体,江大浪子你管得着么!”
说完也不等江西晨回复,直接开门冲到雨中。
墓道四处进水,庄添跑到坑里,蹲在泥水中,徒手挖排水沟,见她挖得艰难,江西晨不忍心,也参与进来。
两人冒着狂风与大雨,一点一点地排水。
但突然,建在他们旁边的竹棚被风吹得即将倒下,而竹棚倒的方向正好就是庄添所在的位置。
说时迟那时快,江西晨反应迅速,用手把庄添一拉,正好躲过竹棚。
“扑通”一声,竹棚倒在江西晨的身后。
她被他拉到怀里,这个姿势暧昧,让她突然有点懵。
大雨落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他触景生情,脑袋一抽,突然就说出一句,嗓音十分沙哑,“庄添,你相信我。”
可大雨的声音太大,这句话没能传到庄添的耳中。
她看到他身后倒下的竹棚,明白了一切。
原来只是顺手的情义。
她主动从江西晨的怀里出来,苦笑着说:“谢谢!我们继续。”
庄添蹲下来挖排水沟,她心底酸涩,庆幸暴雨太大,夜色很浓,这样他没能发觉自己刚才微微留下的泪水和眼角的红色。
听她这样说,江西晨垂头,声音低沉地应了一声“好!”
南方的天气说变就变,前几天还是大太阳,今天早上起床就是暴雨。
司初一起床,拉开窗帘,大雨斜斜地打在落地窗上,雨水向下在玻璃上滑出一条条“小道”。
这样的天气让人很烦闷。
下雨天工地停工,考古工作被迫暂停。
司初一待在房间里,刷手机。
今天日子特别的,这场雨下得像是为某个人祷告一样。
司初一心里不舒服,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在这一天陪在师父身边。
为了弥补,她想了想,拿出书,坐在书桌上打开手机,想给司白行打视频电话。
但这时有个语音电话打了进来,是秦书枕的。
司初一接听,那边传来秦书枕沙哑低沉的嗓音——【初一,楚阿婆去世了。】那一年夏天的初雨来得很早,楚阿婆的故事要从六十一年前开始讲起。
那天的天气像今天一样,烟雨蒙蒙,故事中的少年离开故乡,想用自己的身躯去保护他所珍惜的故土和人民。
船开前,他都在码头上等,等那个女孩的到来。
故事最后的结局不圆满,直到被敌人的□□刺穿胸膛时,少年都没能再见心里的女孩一面。
少年身死,那年夏天码头淋的雨成为了他对于故乡,对于女孩最后的记忆。
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人,但无论是谁,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