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整整一天一夜过后。
云川省省会云贵市下属的自治区中心医院里。
透明的葡萄糖溶ye滴入病床上女孩儿纤细的血管里,她被清洗过的脸和手已经白净了,只是瘦得让人心疼。
走廊之外,傅坚大中午的坐了车赶过来,一身尘土,甚至身上似乎都还有血迹,他没来得及换,从部落里回来就直接到了医院。问了护士后知道她还没醒,就直接坐在她病床旁边的椅子上,睡着了。
林夭夭醒过来时,眼神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半晌才定睛,傅坚也不知为什么一下子就惊醒了,一张俊脸都冒出了胡渣,入目就是她清冽的眼神,里面全是血丝。
夭夭。
傅坚抹了一把脸忙起身,凑到她跟前,说,没事了,你已经没事了,现在我们在在*族自治区的中心医院,周围都是我们的人林小姐,没事的话请眨眨眼好吗?作为被解救的人质,我是在按照流程在确认你的安全。
傅坚压抑着嗓音里的担忧,尽量公事公办地让她感觉得到安全。
林夭夭凝眸看着他,半晌,浅笑一下,另一只手摸额头,说,头疼。
你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也没喝水,等下先喝温水再吃粥,等恢复了可能那边的人要问你什么,你照常回答就是了。
傅坚说着拍了床头的铃,让护士进来检查情况。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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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茫茫然看着房顶,心里有无数的疑问,但是听傅坚的口吻,事情仿佛已经被他们全部解决了,她想问问题可是那样显得自己太心急。
在吃粥的时候,林夭夭才顿了顿,突然沙哑地问,程渝呢?
傅坚愣住了。
他承认,站在林夭夭的角度,醒来的确是想要知道外面都发生了什么,她最关心最想知道自然也就是程渝的情况,可,她就这么心无旁骛、肆无忌惮的直接问出来,还是有点惊到了他。
他一身背心迷彩裤,军靴上不是泥就是血,女孩儿就是看到了,所以劈口就问。
傅坚开口:你这样直接这么问我合适吗?他的行踪和下落,说起来是省厅机密
合适你就告诉我。不合适我去问你姨夫。
女孩儿凝眸看他说了一句,又喝一口粥,坚定问道:程渝呢?
傅坚凝眸看着她,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她头发。
林夭夭,有时候真实的让人喜欢,也带刺的让人欲罢不能。
昨天夜里我收到了程渝的短信,让我过去部落那边抓人,也就是,昨晚袭击你们的那个人。傅坚一边给她拆旁边的点心一边说,那个人,其实才是原来盘踞在侠水镇一带的大毒枭,叫萨卡,你过去看到很多罂粟是不是?那是他指挥很多当地人种的,后来程渝过去以后用了一些手段把他逼得离开了那里,昨晚他是突然杀回去的,因为得到了程渝的位置信息,程渝似乎也知道这一点,但没阻止,应该是想借我们的手抓住他。
女孩儿没听懂。
眨了眨眼,她想起那个穿黑雨衣的男人,的确像是吸大麻过度的人,面黄肌瘦的,她没想到自己和毒品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
一时,手吓得有点麻。
你跟我说过贩毒都是穷凶极恶的人,程渝一直和这些人有仇?那他在那里,岂不是死定了。
不知道程渝和他们有什么交易,傅坚拆了一个包子递她手里说,反正好像他不会轻易死似的,但他借了这个端口将你放了出来,并交代我看好你,我们当然是会看好你的,这个本来就不用他说。
为什么?
林夭夭还很饿,这一刻却不想吃东西了,放下一次性筷子,眼神迷茫却哀痛,半晌说:所以程渝也被你们抓起来了吗?
他腿断了,逃不掉的。
他会很惨吧。
傅坚凝眸看她,半晌,答:你希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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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喜欢这样的问答。
傅坚也不想逗她,半晌说道:没有。
夭夭,我们,没抓住他,他好像,故意耍我们似的,你发出的那条经纬度消息,我们得到了,萨卡他们也得到了,或许还有别的人,程渝似乎是为了脱身所以把我们引诱到了一起,我们顾着抓萨卡的那些人,忽视了他,本来二小队那边的人见过程渝的,他明明有那么几秒在我们控制之下,可是一转眼的时间就又没了。
说出这些来,作为指挥官我是很丢人的,我姨夫,他也很可惜。
裴致远很生气。
几乎是扼腕叹息。
他们本来就是等一个在找程渝的人来这里,可是程渝却似乎是故意吸引来了萨卡,转移了他们的火力。
他现在自己又逃出生天了。
女孩儿很诧异,以为自己在听笑话,最后听完却不好笑,她一张绝美削瘦的小脸冷沉下来,手指头在桌上划了很久很久,嘶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