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换了一只手接电话,她正在银行里面,办理一些资金手续。
潘阳?
她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念叨了一下这个城市名字,嘴角微微冷淡的勾起,又淡下去,转了一下手指间的那根笔,沙哑道:好呀。正好我也有点事要去潘阳。关于程渝的事情我就知道你们会找我的,所以我等你电话等挺久了。
女孩儿一双透彻如水的眸子抬起来,定定看着某处,笑了起来,说起来真的是很谢谢你啊。傅警官。
傅坚生怕她听出自己声音里的急迫,挂了。
一旁。
裴致远背着手皱着眉头听着电话,指了指自己的外甥,半晌说:这丫头聪明,她早知道关于程渝我们得求着她透露信息了,想查之前的那起案子就得帮她把她爸妈的这个案子破了,你啊你,这点小事做不好你怎么当警察。
傅坚是性子温润那一挂的,的确不怎么懂遮掩本性,红了一张俊脸,半晌说:不好意思姨夫。
刚毕业,能指望你什么,上次你犯错也是那样,太耿直,稍微转个弯都不会,你跟紧这个案子,尤其跟紧林夭夭,有一天如果能抓到这个程渝,你在省厅也就稳了,明白吗?
裴致远指点了他几句,拍拍他的肩走了。
傅坚又复盘了一下他今天的工作,他现在有点承认,林夭夭这个女孩儿有点小伎俩,不过程渝这个人的身份不只是几年前坐过牢那么简单,可是他之前犯的那个大案资料是在省厅,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关系能通到省厅的呢??
回家发现爸妈尸体的那一天,小姑娘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听见旁边两个警员说话。
那个傅坚怎么老不做事,他是被发配来我们小县城的不懂吗?
你才不懂,他姨夫是省厅二把手,早晚要去那边的人,你当他真的下到这边来学习啊?破县城有个屁学习的,就是放假,等潘阳那边的人忘记他犯的错误了就立马回去了,他跟副厅长吃个饭随口说个话都分分钟有人事调动,你还敢管傅坚。
林夭夭才知道那个拿着二维码来找自己扫的年轻警官,大有来头。
她泪眼朦胧地起身,忙哆哆嗦嗦地扫了那个二维码。
程渝。
这个唯一在自己年轻的身体里进出过的男人,不是白月光也不是蚊子血,是疼得锥心刺骨的一个伤口,这辈子都好不了的那种。
她不清楚他是不是骗了她,她只知道,这辈子,林夭夭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
一个月后。
南大校园的档案楼里,一个年轻的男人一身便服穿过走廊,敲响门,对打开门的人说,你好我来调取林夭夭的档案资料,之前电话联系过你的。
那学生模样的人赶紧让他进来,调出了档案资料让他联网消除,半晌后拿了纸质资料给他,一脸的难过可惜:也算是我一年的校友了,这么年轻就真是可惜。
年轻的男人手一顿,他抬起头看那人一眼,眼眸又垂下去:是啊。真的可惜。
他拿到了资料。
电脑里,全国系统联网的资料库里,属于林夭夭这个身份证资料上的信息迅速被抹去,最后状态变为死亡,从此林夭夭是一粒尘埃,随风散去,再无人问津。
五年后。
郦水市。
这里是距离北方城市潘阳足足一千多公里的一座南方城市,多有少数民族聚集而住,旅游业发展良好,农副产品和文娱产业也相当繁盛,一度被评为最适合生存的国内城市之一。
南大的一处校园里。
夕阳西下,几名学生探头探脑地进了教学楼,找到了辅导员的办公室,敲了敲门喊:林老师我们能进来吗?
一个背影温婉的女子坐在转椅上,修改着新闻稿最后的几个字,敲完后淡淡道:进。
几个学生进门,其中一个男生直勾勾盯着座椅上的那个女孩儿,嗯,他情愿称呼她为女孩儿,林夭夭这人虽然总朝着轻熟风打扮,但他总觉得她内心深处其实是个热情如火的小女孩,林夭夭关上电脑目光扫过来了,他忙低下了头。
什么事啊?
年级评选这几项需要您签字,还有一些资料照片需要开年级委办公室的门来拿学生会秘书长李蜜将文件拿过去放她跟前。
林夭夭看了几眼拿笔签了字,又掏出钥匙,说:我晚上8点回去,在那之前拿给我就好。
好的谢谢林老师。李蜜又问了一句,林老师怎么那么晚才回啊?又加班吗?
林夭夭睫毛一颤。
她关上抽屉,肩形美好,脊背挺直,轻柔一笑说:年级委要换届了,走个后门去找谭书记。
??
几个学生被她或真或假的话一下子吓懵了,刚愣住,就见眼前的女子狡黠一笑,拿起了外套说,钥匙放我桌上就行啦,那我先去了。
李蜜反应过来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