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坚日记:
20**年9月12日。来警队无所事事的第N天。沈队说,利县这种小县城一般是很少出刑事案件,出一件会传很多天,多半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很多压根也破不了,最近的一件是在去年年关。一男一女在酒店偷情,女的死了,男的还活着,以为是他杀,结果是自杀,沈队让我猜测一下原因。
我怎么也猜不到原因。沈队后来说这男的和这女的都各自有家室,可是他们彼此相爱,相约殉情,到了酒店以后女的自己先喝药死了,后来男的看到女的死了害怕了,就报了警。
真是个荒唐的小县城。跟我的经历一样荒唐。因为一点小错误被罚到县城的刑警队,回潘阳的调令遥遥无期,姨夫和我说,让我沉下心,等上面厅里那个退了他立刻调我回来,可我最近属实有点待不住了。
刚写完就接到一个案件电话说医院单元有一对中年夫妻被杀了。重点被杀。
我手头上终于有案子了。
我有点激动。
单元楼里,傅坚戴着白手套走了一大圈毫无所获。
这一次杀人的好像是些很专业的人,指纹没留下,脚印是最普通的军训鞋,没半点参考价值,附近中学近期都在军训。来人大约是四五个,具体还要筛选判断。
大概队里的人都知道傅坚的姨夫是省厅里面的人,所以大部分时候哪怕一起出警,傅坚也是那个看起来处处被让着最无所事事的那个。
沈队太忙了,没空听那个小姑娘说话,小姑娘在门口嚎的傅坚此时心都有些颤了,毕竟他见命案见的也不多。
他走出去看,头一次看到这么不顾形象的一个女生。
衬衫裙的下摆掀起一大半,皱巴巴贴在身上,露出里面的安全裤,高马尾都松散了,头发被她自己生生扯掉了一块头皮隐隐渗着血,拳头砸在地上,也血迹斑斑
她该庆幸而不是悔恨才对吧。
她这样是跟她自己是有什么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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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敬个礼走过去,蹲下去说:你刚不是和我说有别的线索吗?我现在有空,悲伤是没用的,你现在有Jing力的话可以带我去看。
林夭夭头磕在地上,全身抖得像筛糠一样。
她的五指像鹰爪一样抓起来,指甲都碎了几片,却蜷缩在地上一言不发。
傅坚觉得,今天这个案子看起来比之前沈队说的那个还悬。
这女孩儿到底在犹豫什么。
死的可是她父母啊。
傅坚尽量表现的有耐心,掏出手机说,要不等你想说的时候和我说,这是我微信,24小时在线你可以随时找我。
小姑娘慢慢抬起头来,一双泛着血丝的大眼睛,空洞悲恸,哆哆嗦嗦拿起手机扫他的码。
傅坚:
就,特别奇怪。
小姑娘做完这一切,眼里突然透出一丝发狠的光,推开了死死抱着他的二叔和二婶,疯一样的窜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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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夭夭是个路痴。
她凭借着仅剩的记忆想起了之前程渝在潘阳的那个小区,她直接打车去的,出租车开了30多分钟后抵达了那个小区。
小姑娘形象完全没有了,像个从灾区跑出来的疯子,下车要往里走突然看到了黄色的警戒线。
拉的很严的警戒线,警察在维持秩序。
哎你不能进,你是住户吗?警察问道。
小姑娘点头,我是,不信你问那个保安。
看门的保安见过她的,犹豫着点了一下头。
警戒线拉起。
格子裙的少女一下子钻进去,往楼上跑。
越到12层人越多,小姑娘脸色泛白,拨开人群跑进去,却是看到地上一滩的血,正和警察争执的那个人竟然是这房子的房东。
房东说他今天只是照常来收房租看到了一屋子的血,而里面原本住着几个人都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意思?少女突然抬起头,沙哑问道。
房东压根不认识她,问道:你认识里面的人啊?
小姑娘一个字都不敢多说,沙哑问道,里边儿人怎么样了?
不见了。警察转过身来对着她,说,房东说这边住着一个单身男人带着一个小孩和一个住家阿姨,还经常有客人过来,请问你和他们什么关系吗?
他们犯了什么事儿吗你要找他们?
目前看是没什么,警方也有点疑惑,说,我们本来以为有命案可是找不到尸体,就是几个人失踪了,而且除了住家阿姨之外另外两个人在这边压根没有身份,哦那个小孩的身份证是半个多月前办的,别的一点信息都没有。小姑娘你能提供点什么线索吗?
一点信息都没有?林夭夭的脸色僵了,半晌神色恍惚地问了这么一句。
对。现在都是联网大数据,至少我们国家境内现在没有这个人的基本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