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六年前我就后悔了,那天,我看到你那么难过地站在那里,我就开始后悔了,可是一想到妈妈,我就没办法不恨啊,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为什么要这么软弱啊,为什么不能更绝情一点啊……”
边哭边说,林初的话断断续续,似乎前言不搭后语,可夏南泽就是都明白,明白她所有的为难、脆弱与痛苦。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当初不应该伤害你的,是啊,我怎么能伤害你呢,这些事情,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些年,我老是做梦,不是梦见我们再见,但你不认识我了,就是梦见你来找我,质问我为什么要那么做,我真的,每一天每一分都在后悔,为什么要报复你啊,都怪当初我太懦弱了,是我太无知了,可是这些我明白得都太晚了,太晚了……”
随手擦去眼尾的泪水,林初依旧在哽咽:“你报复我,随便你,那你快一点好不好,大不了我明天就去辞职,求你不要这么拖着了,你一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会难过,可我只是个普通人啊,我不想再这么难过下去了。”
静静地听到这里,夏南泽终于开了口:“为什么,你见到我会难过呢?”
“因为是我亲手推开了你啊!”
林初哭的鼻子通红:“我真的不想在你面前这么哭,真的好丢人啊,可是我也管不住我自己,我今天就是很难过,我现在一想到这一切都是我亲手造成的,我就没有办法不伤心,没有办法不后悔,就这样吧,你以后,会有新的喜欢的人,会有新的人生,我们迟早会没有交集,不对,我们就应该没有交集,都是我自找的,天啊我在说什么啊,可我为什么又越说越难过了啊……”
六年的情绪积压,上头起来,可比老酒更醉人,林初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但这些话,如果今天不说,明天她怕就要没了勇气。
而一旦开口,汹涌的情绪也让她无法停下。
“所以,小初,从六年前开始,你就是在意我的,对吗?”
不知从她的哪句话开始,夏南泽的眼眶就已经shi润,心底绵密的心疼和眼中失而复得的欢喜,拉扯得他几乎没有办法保持清醒。
“是的,我一直都很在意你。”
仰起头,路灯投下的光斑刚好落在的林初清澈的眼上。
“也许,我应该承认的是,”
林初勾唇苦笑,似乎尽是无奈,“夏南泽,我喜欢你,从六年前那个夏天开始。”
终于说出来了,终于承认了,你终于面对了那个,曾经把任性当武器,不敢正视自己内心的十九岁。
时光似乎在这一刻重叠,二十五岁的林初,与十九岁的林初,终于站在了一起。
温热的晚风拂乱了她的发丝,也将她的一字一句,清晰地传进他的耳里。
“我知道你听到这话肯定要嘲笑我……”
林初还在努力保持平静地说话,而夏南泽却终于放弃清醒,跨步拥她入怀,以吻缄口。
一切都刚刚好。
夏夜的雨,恰好从头顶落了下来。
夜空之上,曾经远隔万里的雨丝,从云朵跳落而下,哒哒穿过透绿的树叶,终于埋进了俗世男女的发间、领口、心上。
灯光之下,是一双被雨水慢慢浸shi的长长剪影。
……
夏南泽把林初领回了住处。
找出两条干毛巾,细细地擦干林初的头发,似乎一切,都回到了最初。
这下,换林初不淡定了。
“所以,你……还报复我吗?”
弱弱开口,林初握着毛巾,刚刚哭过的眼还漾着水光。
没想到她还惦记着这事,而她这副模样,夏南泽终于忍不住笑了。
“小初啊,我怎么可能,真的会报复你呢,更何况,确实是我们家有愧在先,我不怪你。”
手搭在她的脑袋上,亲昵地揉了揉,举手投足间,都是说不出的宠溺。
这样的举动,这样的语气,林初就算再迟钝,再不敢相信,这下也隐隐明白了。
忍不住抬眼望他,亮亮的眸光里,皆是小心翼翼的欢喜。
“所以……哥哥,你是不是……一直……一直都是真的喜欢我啊?”
久违的称呼,熟悉的夏夜,所有压抑的思念与蓬勃的感情尽数爆发,夏南泽俯身额头相抵,彼此小小的眼眸里,都是对方的身影。
“是的,我一直一直,都是真的爱你。”
没有嘴硬,放下骄傲,虔诚地招供一切,毕竟谁叫我,如此爱你。
句句情真意切。
而回应他的,则是盛夏里,芬芳迷醉的唇。
得寸进尺,夏南泽点点吻过她的眉眼鼻尖,呼吸喷在耳际,都是沉沦的诱惑。
“以前,小初不是想要报复我吗?”
轻吻她的后脖,夏南泽低沉的嗓音还在欲擒故纵:“那现在小初不能半途而废啊,报复这种事,在我这里,开始了就没有结束的。”
伸手剥下她淋shi的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