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唤接过煤油灯放在地上,自己则後退,任由角落黑暗吞噬掉身影。
烈权背部加装的流钛金呈网状覆盖了背部的大块区域,流钛金完美贴合肌rou线条,看起来有点像是黑色与金色鳞片,识唤看着,有种奇特的熟悉感,也许是铁眼安装动刀的手法有着统一的美感?
全裸的烈权站在走廊上,这次他不需要单打独斗,识唤的武器和战斗技巧都让他备感安全。
还不需要手动雄起开机,就听到从三楼传来的碰撞声,声音喀喀撞撞的移动,像是一个没力气的人搬着大型重物,不稳的东撞西碰,两人全神专注地看着楼梯,在微弱的光源下准备迎接出现的感染源。
一张床走下楼梯。
这不是识唤第一次看到奇特的感染源,但这次还是让他震惊的反胃,这张床与其说是床,更像是一个人被强迫躺在薄薄的床板上,床脚在微光下乍看像是有特殊造型,定睛一看才发现,床脚是床上躺着的那人四肢被一百八十度折坏的角度反转,所以它的移动就像被错误拼装的玩具,不受控的到处碰撞,那人胸膛以下是张纯白床单,胯下处顶起一个白色帐篷,帐篷顶端gui头处开始shi润,从顶端蜿蜒出黑稠ye体,爬过床单留下一道道黑痕,像是从白色床单长出的黑色血管。
「恶。」烈权皱眉。「至少不用担心会被榨了。」
光源突然洒进,两人转身,钟塔的墙壁出现了如叶状的两片巨大嘴唇,两片嘴唇打开时,中间处竟然是一颗眼睛,眼白部分是透明的,将户外的蓝色月光寡淡地透进钟塔内,让室内变得更加清冷,原本唯一提供暖黄光源的煤灯似乎被压制般黯淡。
一颗令人发毛的黑色眼珠在两片张开嘴唇的正中央,盯着床不放。
「说谎!」在墙上的嘴唇开口,像是眼皮在眨眼。「我知道你讨厌叔叔,但这不是可以乱说的。」声音里的愤怒和质疑如刀刃般尖锐,识唤听过那声音,那是梦主的母亲,在村长办公室啜泣的低语声。
在「床」上被反折四肢的那人流出黑泪,像是柏油般滚烫的黑ye从眼角滑下,在雪白的床单上烙出更多黑印,烈权在微光下才看出那人就是梦主。
识唤的匕首心随意转飞出,充当眼皮的嘴唇立刻闭嘴,充当眼皮保护眼睛,匕首深深的插入墙上的巨大上唇中,黑色血ye从裂口并出,飞回识唤所在的黑暗。
「你去制住梦主。」识唤的耳语从传输器传来,虽然他可以隐形,但绝非无敌,快速移动的声音在这安静的钟塔内相当明显,势必得牺牲识唤的速度优势,压低声音潜行。
唇上的伤口处已经开始腐蚀,识唤观察着巨大眼睛的攻击模式,虽然象徵着监视与言语的眼和嘴是梦主的梦魇,光存在就足以压制梦主塑造梦境的能力,但对於置身事外的识唤而言毫无杀伤力,这就是春梦猎手对付感染源的最大优势。
为了避免眼球伤口并出的血ye有甚麽特殊效果,识唤仍然投掷匕首保持距离,另一边的烈权面对着绑着梦主的诡异床怪,正在内心冷笑床怪是能怎麽攻击时,床前的两只人手像是受惊的马般立起,想直接把烈权重击压倒在地。
烈权後退闪过,也许是受限於梦主的恶梦型态,床板的灵敏程度远不如兽人士兵,更不会针对人类弱点攻击,但床脚举起时,可以明显看到另一个浑身滚着黑油般的人形感染源在床板的底侧,人形只有上半身,腰从床板长出,双手被束缚在床板内,使得床板像对称的镜子般,一边是受困的梦主,另一边则是与梦主同型的感染源,差别在底下的感染源没有被床单掩盖。
用闪躲摸清楚床怪的攻击模式後,烈权趁着床怪再次扬起,一拳揍向床底的人型感染源,被击中腹部的人形感染源从嘴中吐出大量稀薄的春药,早有准备的烈权另一只手伸向前挡住大部分的春药,确保春药没有洒在敏感带上。
被烈权拳套巨力击中的床底感染源张嘴无声哀嚎,识唤这侧墙上已然千疮百孔的巨眼开始从眼角流出黑色血泪,原本充当光源的巨眼顿时爆出黑烟,黑烟源源不绝的被床底的人形感染源吸走,巨眼占据的钟塔墙面回归原样,光源也随之熄灭,室内再次仅余煤灯极度微弱的昏黄暖光。
识唤果断开启隐形,傻子也看的出来只要一聚合,代表感染源准备开大招了,烈权意识到煤灯是唯一的光源,立刻往煤灯冲刺将其拿在手上,在黑暗中成为标靶。
果不其然,将实力聚集在其中的床怪感染源向烈权扑上,由於光源有限,烈权的视线范围变得极小,勉为其难的闪过床怪的扑击,一手握着煤灯的情况下几乎无法在不伤及床上梦主的情况下主动攻击。
不过,烈权主要也是负责吸引注意力。
烈权再次闪过床怪的压击,这次他选择直接滑下,在床底与人形感染源仅有不到一公尺的距离,卡在床缘的煤灯照出了感染源的长相,两个眼眶处凹陷而平滑、有鼻梁却没有鼻孔,整张脸只有血盆大口,其他都像是捏坏的陶艺般失衡与恐怖。
烈权一手掐住感染源的脖子,一手护住自己的嘴,果不其然感染源开始分泌大量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