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最近很忙?”燕淮被燕瑛扶起来喂药,漫不经心的开口。
燕瑛吹着药,“父亲多日教导,儿子已经学会了很多,朝堂上的事也已经得心应手,反对的声音已经逐渐减弱,不算忙。”
燕淮听了,却问道,“既然如此,便多来陪陪为父,这个月可只来了这一回。”
燕瑛动作一顿,垂眸不语。
之前是还不熟悉,自然是跑得勤快,如今他已经差不多掌握了,还跑来干嘛?要不是赵宥突然提起,他都不想来这一趟。
他一边想着一边给人喂药,不知自己全然被人不动声色的打量着。
燕淮的眼里闪过一抹凶狠的狰狞,但他隐藏得很好,乖乖的喝下
是什么吸引了燕瑛的注意力?真是出去了一段时间就忘了规矩,在他面前也敢走神,怕是早就忘了从前的教训。
现在的燕瑛确实与往日不同,燕淮的目光贪婪而隐晦的打量面前的猎物。
他已及冠的年纪,褪了少年人的体型,又因遗传自母亲的美貌,Jing致漂亮,并不女气,剑眉星目,一双桃花眼,多情似无情,鼻梁高挺,唇形漂亮略薄,身穿开领圆领袍,领口上有牡丹暗纹,低调又不引人注目,头戴平式幞头帽,气质清冷,透着一股生机勃发的少年感。
宽肩窄腰,长身玉立,翩翩君子,气质如松竹,矜持中不失文雅和傲骨。
谁能想到这样人会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敌人的恶鬼,手握长枪刀剑,在尸山血海里,被血色污染,开出最盛放的姿态,杀出一个通往权力的通天大道。
他从未想过燕瑛是可以与他并肩之人。大约是燕瑛从未表现过真正的自己,他在燕淮的眼里一直都是个被娇生惯养,如脆弱的瓷器一般,是需要保护的存在。
转眼间搅弄风云,成为凶猛的野兽,在父亲的面前露出他强大的獠牙和利爪。
“太子殿下,赵侍卫求见。”
燕瑛表情一喜,放下药碗起身,敷衍的说了一句告辞,步伐匆忙的离开。
燕淮眼神危险的盯着他离去,表情若有所思。
赵?
丞相府三郎。
燕淮不知为何想起这个人,在他记忆中,赵家三郎一直都是个不起眼的小废物,纨绔子弟。
与九郎来往密切,小时候怕他带坏了九郎,燕淮曾经不喜他们来往,后来见没什么关注过这个人。
那么多年,他二人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看不出什么,难不成从前这两个人都在暗中往来?
*
“陛下好点了吗?”
燕瑛不喜,“你来找我,就是为了打听这个?”
赵宥有些不自在,自从上次一别后,他对燕瑛的态度不像从前那般自然,“国不可一日无君,朝堂空置许久,家父很担心陛下,托我来问问。”
“只是因为你父亲?还是你觉得我会对自己的父皇做什么,”
赵宥心里一惊,“没有!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逗你的。”燕瑛安抚他,“父皇中毒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要解毒并不容易,需要修养好些时日,至于什么时候好转,我也不是很清楚。”
赵宥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我回去也算有个交代,好让父亲放下心来。”
“我代父皇谢丞相关心。”
“也不知怎的,家父最近一直奇奇怪怪的,还说陛下如今行事,与往日大不相同。”
燕瑛心里“咯噔”一下,“哦?哪里不同,陛下虽病着,可奏章是亲自处理的。”
“我也不知,只说陛下最近处理事情过于狠辣……不太像之前那样宽厚。”赵宥漫不经心的与他聊着,两个人并肩而行。
燕瑛是君,他是臣,理应落后一段距离,却被燕瑛拉近距离,并肩同行,几乎算得上一种大不敬行为。
燕瑛面不改色道,“大约是被太子气着了,毕竟父皇曾经对太子寄托厚望。行事有所偏激。”
此话不知真假此话不知真假,赵宥也只能将信将疑。
燕瑛不想再谈公事,转开话题,“你来寻我,只为公事?”
赵宥一时想不到会如此问,有些无错。
燕瑛有些失望,“上次的事……柏玉怎么想的?”
“太子,此事不妥,臣担不起。”
燕瑛忙问,“哪里不妥?只要你肯答应,一切都不是问题,我都会解决,柏玉。”
“太子殿下慎言!”赵宥打断他的话。
燕瑛不甘心,“柏玉,你是不是……对上次的事情,感到冒犯。”
赵宥点头又连忙摇头,最后跪在他面前,一字一句,“您是太子,殿下,您一直想要的都抓在了手里,臣知道您得到如今的一切都不容易,您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有污点。”
燕瑛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他将人扶起来,“柏玉,忘了吧,就当是我一时冲动。”
“殿下能这般想,再好不过。”
赵宥很快离开,燕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