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被治安员关押在地牢里,和她一同被收押的还有三男两女,以及莫里夫妇二人。
所有人的双手都被麻绳捆绑着背在了身后。
他们一行人都是主动上前帮忙解围的热心人士,看见格蕾和利文森一家被捕都心感忿忿不平。
格蕾心怀愧疚,是她当时思虑不周,才会连累了这些伸出援手的朋友。
格蕾,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人太可恶了!
莫里太太满脸的盛怒,她和丈夫摆摊的地方就在利文森一家的对面,虽然交情不算太深,但平日里邻里之间也会互相关照。
特别是利文森家里的小女儿苏菲雅,总是热情礼貌地和他们打招呼,深得长辈们的喜爱。
如此友爱的利文森一家人,怎么可能会是魔女呢?
原本莫里夫妇看见治安员的出现便有些胆怯,生怕会惹上麻烦,但是当他们看见格蕾孤身一人站出来为利文森说话,他们决定鼓起勇气上前反抗。
是呀,格蕾,你没有错,我们也没有错!错的是那群可恶的人和颠倒是非的治安员!
格蕾你平时帮助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会是魔女的同伙!
利文森太太也不可能是魔女,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格蕾既感动又酸涩,眼眶渐渐发热,从未想过她一时冲动为利文森一家挺身而出的发声会得到别人的支持。
谢谢你们
哎格蕾,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们都是自愿的。
平日里受了你不少的关照,看见你有危险了,我们怎么能够袖手旁观呢?
再说,如果我们不站出来反抗,一定会有更多的受害者被他们污蔑声誉。我们这一闹一定能拖住他们的行动,等到镇长和法官回来了一定会为我们主持公道。
格蕾微微一愣,问:镇长不在吗?
镇长前几天就去了市中心了,听说是接管阿诺斯子爵财产的那位伯爵到来了,他和法官大人都亲自去迎接。
格蕾心下了然,所以治安员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接受猎巫师的贿赂,对他们的暴行视若无睹。
她默默地环视了周围一圈,这一层只有他们一行人被困在这儿,苏菲雅一家应该是被关押在别的楼层。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当她匆匆忙忙地赶到现场的时候,苏菲雅的父母已经和治安员扭打在一起,她的姐姐抱着孩子和丈夫在一旁劝架。
唯独苏菲雅一个人被猎巫师围在中间,接受四面八方的严辞逼问。
那一刻,格蕾想起了一些旧事。
她的老师德尔菲娜刚死去的那段时间,她一个人也像今天这样承受着周围邻居们百般羞辱的谩骂。
魔女、恶魔、巫婆、娼ji、荡妇
人们都说,德尔菲娜是魔女,自然她收养的孩子也是一名魔女。
人们都说,德尔菲娜生性yIn靡,她的孩子是被培养出来的娼ji。
人们都说,德尔菲娜疯癫痴狂,她的孩子也是神智不清的弱儿。
谣言的力量是不可想象的,传着传着就会变成无法辨别的事实。
终是扛不住谩骂,格蕾选择舍弃了那一栋在她心里被称为家的房子。
所以她看见苏菲雅一个人面对莫须有的谣言时,也不禁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她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不管不顾地挡在了前面。
放在以前,她绝不会这般冲动行事,凡事只以自身安全最为紧要,没有必要干涉别人的事情,反正她早已习惯了人性的恶。
或许是受了西芙的影响,这人身上的温暖一点一点地融化了格蕾身上寡淡的冷漠,唤回了早已被埋藏在心底里人性善良的一面。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西芙那双猩红如血的眼眸,内里尽是黯然和酸涩,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一样。
她会不会很难过?会不会很心痛?会不会一个人偷偷地哭鼻子?
格蕾垂眸,眼眶倏然红了,或许她才是最想哭的那个人。
即使她比常人活得更久,经历过更多的危险与磨难,但同样地会感到委屈,感到疼痛。
也会渴望被人疼爱与关心。
特别是已经感受过甜蜜的温柔以待,此时此刻,她无比想念西芙的怀抱,西芙的声音,西芙的亲吻
格蕾疲惫地靠着墙壁,慢慢闭上了眼睛。
格蕾闭目休息了一会儿,昏沉的大脑得到了休憩终于恢复了一丝的清明。
一同被困在牢房里的众人都各自靠着墙壁打盹,眉宇间尽是疲惫的神态,他们的脸上、胳膊上、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
格蕾暗暗想道,离开这里之后,一定要为他们治愈好身上的伤口,这是她唯一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然后她开始思考要怎么样才能将被困的众人解救出来。
目前看来,格蕾一行人被单独关押在另外的楼层,罪责应该是比苏菲雅他们要轻一点。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