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景随二人入了府,一路上便看到城主府的下人们正抬着一些东西往外走,队伍还挺长的。
下人们瞧见张城主迎面走来,停住了往外走的脚步,为首的那个躬身行礼:“城主,还要继续下聘吗?”边说边看了他身旁的洛景一眼。
张城主略一思忖,对洛景道:“洛老板,实不相瞒,我此次出门便是为我儿张清淮向令媛上门提亲的。”
他抬手示意:“这些便是聘礼的一部分。”
洛景扫了眼聘礼,淡淡道:“所谓三书六聘,这还未定亲呢,就先把定亲的礼先给做了,城主就这么肯定在下会把女儿嫁进你们府上?”
张城主闻言,讪讪道:“不敢,只是见两个孩子两情相悦,早些成婚促成这桩美事也是好的。”
“况且南关城里,谁不晓得这两个孩子的青梅竹马之谊?若是早些成婚,想必不失为一段佳话,想必洛老板也是愿意的。”
我不愿意岂不是成了拆散这对佳话的恶人了?
洛景心中冷笑,面上不温不火:“城主说的,不无道理。”
张城主以两人青梅竹马的情谊给此次提亲定个论,相当于把这桩婚事敲成定局,洛景如果不同意这门亲事,那么他就会成为拆散佳话,没有成人之美的坏人。
洛景虽然是来与城主商讨这门亲事的,但是张城主这话太让人不喜,洛景也不正面回答,不轻不重地把话打了回去。
他心道,有没有道理还不是我说的?看来我先来给洛丫头探探路长长威风是对的。
张城主见洛景这般,暗道不妙。他以笑饰容,盖过这个话题:“洛老板,不知你此次前来是有何要事相谈?”
这话转得太过生硬,洛景一个白眼差点翻出来,他垂下眼眸配合着盖过这个话题:“非是一两句能说清的,不如坐下详谈?”
张城主见他给台阶下,顺坡就驴道:“洛老板里面请。”
待洛景先行几步,他对跟在他后头的张清淮指了指那些聘礼,又指了指门口,做了个走的手势,叫他带着聘礼直接上门去,洛景这边由他来帮他搞定。
前头的洛景见人没跟上来,回头一看,那队人抬着聘礼浩浩荡荡地往门外走去,他装作若无其事,垂眸道:“烦请张城主先行。”
张城主尴尬地摸了摸白须,干巴巴道:“里面请。”
二人进了屋,张城主几次三番地把话往洛景的来意上引,偏洛景都是轻巧地把话头打了回去。
张城主又把两个孩子的婚事提出来,洛景面上一副你说得都对的态度,但话里话外都透着“别提婚事咱还能聊”几个字儿。
话说几轮后,张城主被吊得急躁非常,洛景坐在那品茶的悠闲模样非常碍眼。
问你来意你不说,谈论孩子婚事你又不干,就问你到底想干嘛?
张城主气得把茶叶喝进了嘴,他也没吐,把茶叶当洛景使劲嚼。
偏生洛景见他这般,还笑眯眯地问:“这茶叶味道如何?”
他秉着不能得罪未来亲家的心,强撑着笑答了一句:“清苦过后茶香一片,甚好。”
“甚好。”洛景重复了一遍,他看了向门外,“算算时辰,那聘礼也该到我家了。”
气昏了的张城主也看向外头,应和了声:“是啊。”
洛景道:“我们就谈谈两个孩子的婚事吧。”
听到这话,张城主不知为何更气了,但是儿子的婚事要紧,他只得压住心中的气,尽量平和一些:“好,洛老板想如何谈?”
“第一,张清淮不得有任何妾室。”
张城主点头。
洛景道:“城主别急,在下还未说完。在下所说的‘任何妾室’包括明面上纳的,也包括暗地里养的,还包括‘露水情缘’。”
洛景特意将任何妾室说重,就是为了张清淮能对洛丫头有个“始终如一”,不谈喜欢不喜欢,他希望洛丫头的人是干干净净的。
原以为张城主会不同意,虽然他自己对其亡妻是始终如一的,但是他不能保证他的儿子也是如此。
哪想张城主却道:“我张家的人求的便是个‘始终如一’,洛老板尽管放心,若是这小子敢有半点对不住洛丫头的地方,那我偌大的张家便不会交给他,这般朝三暮四的人不配做我的儿子。”
这话不仅是张家风范,更是对洛景的一个保证。
这话说完,洛景愣了一会儿,随即一笑:“好,那便好。”
“第二,我家丫头若是有什么不讲理的地方,还请城主多担待。”
若说第一句强势无比,那么这个第二就软和太多了,也算是维护张家的面子,第一都应了,第二就更没有什么不能答应的了。
他很痛快地点了点头。
“此外,若将来他们有不和之处,洛丫头想走了,还请城主做主,让他们和离,各生欢喜,免得佳话成了怨偶。”
张城主思索一番,谨慎道:“若真有一天到了那个地步,她是去是留,我张家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