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笑,吻去她腮边泪,“只要蛮蛮不跑。”
南舟抿了抿唇,“二哥,有件事我要同你说。”
他嗯了一下,其实刚才就感觉到了她的欲言又止。
“我”她顿了顿,“有个孩子。”
他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诧,但转瞬即逝。他握住她双手,郑重其事,“我会待他如亲生。”
南舟抬起目光,一瞬不瞬,似是要看进他的心里。眼镜片后是一双端正清澄的眼,眉骨略高,显得眼睛很深邃。微笑时也有一点孤清,但不限于他耍赖撒娇的时候。
南舟垂下脸,有点抱怨,“本来就是你亲生……”半晌不见他说话,再抬起头只见他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仿佛真傻了一样。“我,我的?”
“你以为是谁的!”南舟娇恼的扭了一下想要推开他,但他的怀抱变成了铜墙铁壁,她哪里也去不成。
“几岁了?男孩女儿,会写字了吗…..”他有些手足无措,很想问很多很多的问题,但一时间反而不知道问什么了。
南舟噗嗤一笑,“几岁你算不出来吗?是女孩子。”
裴仲桁快速地算了一下,可还是有些头脑发昏,“女孩子好,女孩子像你一样。”
南舟撇撇嘴,“才不像我——像你,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冲击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抱着她转了几圈,放下来在她脸上啄个不停,“我当爹了,我当爹了!”
南舟怕他声音太大,忙去捂住他的嘴,嗔道:“你小声点儿!”
他在她手里亲了又亲,这会儿真是傻笑个不停。南舟心底也是满满的欢欣,“你不会以为我是为了孩子才跟你在一起的吧?”
他摇头,像拨浪鼓。“九姑娘若不是自愿,没人能逼你做任何事。”
南舟莞尔,“算你明白!”
他迫不及待地又问起来,他的女儿,关于她的一切,他都要知道。
“为什么叫‘摇摇’?”
“快生产的时候我就不上船了,沈均逸替我找了处住处待产。过了预产期,孩子怎么都不下来。我在屋子里闷烦了,挑了一日去划船,结果摇撸摇得太起劲,孩子就发动了。沈均逸笑我,说孩子怕是摇出来的……”
裴仲桁汗颜,这名字起得太草率了吧。还有沈均逸,想一想他竟然看着自己的孩子出世,真是叫他羡慕又嫉妒。下一次,他一定要陪在产房里陪着她,亲眼看孩子出生。但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想办法离开震州,先同南舟去宜城补办婚礼,安顿好了生意,就去接女儿回来。当然,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给女儿起个大名。
裴仲桁整日翻着书,搜肠刮肚地想寻一个叫他满意的名字。南舟倒是无所谓,觉得就是叫裴摇摇也挺好。
这一日,汤川忽然派人来接南舟,说是请她去一趟宪兵大队。南舟见推脱不得,想着他应该不会拿自己怎样,便要随他们去。裴仲桁一直紧抓着她的手,装作闹脾气,不肯放她走。南舟目光同他交流,示意他不要担心。但他怎么能不担心,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要不是曾经答应过她,这时候他一定会站出来挡在她前头。
过来带人的那个东洋士官等得很不耐烦了,瞪着眼骂骂咧咧凶,见裴仲桁拉住南舟不放开,神恶煞地举起枪托就要往下砸。
南舟怕裴仲桁吃亏,赶紧把他推到一边,抚了抚他的脸,“乖,你在家好好等我,无论如何我都会平安回来的。相信我,我是你教出来的学生。”说完,转身跟着东洋兵走了。
所谓的宪兵大队不过是占了一处大户人家的宅院,南舟记得这户人家姓彭。彭家人离开震州,搭乘的还是她的船。她从前来过一回彭家,只觉得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无处不雅、无处不美。而今,鸠占了鹊巢,整个宅子都透出Yin森气些来。果然是人杰方有地灵。
士兵背着枪往来穿梭,时不时见他们押着什么人进来,往宅子深处去,有时候能看到他们拖着尸体出来。南舟的手紧紧攥着裙边,不是恐惧而是愤怒。她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情绪,跟着士兵一直走到了一处房前。大门洞开,士兵大声道:“中佐,九姑娘带到!”
汤川一身军服,腰带扎得很紧,越发显得Jing明。南舟丝毫不掩饰脸上的不满,“原来这就是汤川先生说的‘好好报答’。”
汤川脸上的笑也是公式化的,“九姑娘不要误会,请九姑娘来,是想带你见一个人。”
南舟默然不语,直直望了他片刻,“什么人?”面上虽还沉静,但心高高悬了起来。见谁?难道是裴益?不可能,裴益不是已经转移了,怎么会被他捉去?
汤川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南舟顺从地跟着他过去了。跨了两座院子,刚进月亮门就听见呵斥、鞭打声和呻yin声。南舟顿住了,不肯再走。“汤川先生,我没做什么作jian犯科的事情吧,带我到这里做什么?”
汤川对于她脸上浮起来的恐惧很满意,到底是个女人。“九顾娘不要害怕,只是见一个人而已。家母和舍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