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后悔道:“我刚才不该跑着追她的。”
池墨轻拍林清的背部,帮她顺气:“下意识的反应,很正常。”
林清想给吴佩珍打电话,又担心立刻给吴佩珍打电话会让她更紧张,于是一直等到晚上才拨通吴佩珍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林清愣住,吴佩珍连手机号码都换了?究竟发生什么事?
林清连忙给周敏打电话:“你最近和吴佩珍联系过吗?”
周敏和吴佩珍在同一所大学,两人一个当行政老师一个读研究生,联系相对密切一些。
然而周敏也说没有:“没联系。最近一次联系是春节,她说自己要闭关写论文,之后我就没打扰过她。”
周敏说到这里,也发现自己许久没有和吴佩珍联系了:“她是不是谈恋爱啦?”
林清暂时没说自己今天看到的。吴佩珍今天看到她就跑,显然不希望老朋友见到她现在的状态。
林清原本还想给方婷打电话问问,现在决定不打了。既然同在一所大学的周敏都不知道,工作忙碌的方婷应该更不知道。
第二天,林清去吴佩珍的房子找她。
敲门后她听到屋里有动静,然而吴佩珍却迟迟没有开门。
最终林清留下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希望吴佩珍给她打个电话,有什么困难大家一起想办法。
当天晚上,林清接到了吴佩珍的电话,是一个新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对面先是不说话,然后传来压抑的哭泣声,哭声越来越大。
林清一直默默地守在电话对面。
等到吴佩珍哭完,她终于开口了,声音带着哭腔:“林清,我家破产了。”
说出第一句话后,就像水闸开了一个口,后面的话再也藏不住,吴佩珍一股脑地全都对林清说了出来。
原来在她们上一次聚会,去年十月份的时候,吴佩珍家里就不好了。只是那时不仅林清她们不知道,就连吴佩珍自己也不知道。
吴佩珍的爸妈一直瞒着她,想等她研究生毕业后再告诉说。
上一次聚会时,林清建议吴佩珍在杭州置换一套好房子。
她回家后将林清的建议告诉爸爸,吴佩珍爸爸的回答是不买:“杭州买房干嘛?你毕业要回家的,我和你妈可不会同意你留在外面。”
对这个回答,吴佩珍心中一点也没有生出怀疑,她的爸爸妈妈一贯如此。
其实那时吴佩珍的爸妈不是不想买,是已经没钱买了。
然而吴佩珍爸妈拼命瞒着女儿的事情,最终还是没有瞒住。催债的人找到了吴佩珍的电话,打电话疯狂辱骂和威胁。
吴佩珍就是这样在一片骂人的词汇中,知道自己家已经破产的消息。
她打电话回家问爸妈,爸妈还想继续瞒她:“珍珍你别信,那个人和你爸有矛盾,打电话过去吓唬你的……”
然而拙劣的借口和爸妈语气中一瞬间的慌乱,终究还是没有瞒过吴佩珍。
春节期间,吴佩珍爸妈甚至不允许女儿回家,勒令女儿留在杭州。
吴佩珍爸妈原本说会过来看女儿,然而最终没能成行,债主们天天堵门,根本不给他们去外地的机会。
吴佩珍一个人在杭州的房子里过了春节,大学食堂有为留校的学生准备丰盛的年夜饭,但是她不想去。
寒假期间,吴佩珍拼命地写自己的毕业论文。等到新学期开学,其他同学的毕业论文刚开题,吴佩珍就已经将论文成稿发给导师了。
导师对吴佩珍的论文很满意,提出了要修改的两个细节,吴佩珍修改好后就通过了。
完成毕业论文的吴佩珍在最后一个学期疯狂地找工作——
她找工作的标准只有一个,高薪!
她不怕苦不怕累,不怕加班不怕出差,只要求工资高。
吴佩珍本就很优秀,找工作时更是拿出百分之二百的努力,几乎面试的所有岗位都通过了,目前她最倾向的工作是房产销售,这个做得好的话提成最高。
找工作的同时,吴佩珍还在网上接一些翻译的工作,以此赚钱。
她白天面试,晚上翻译,睡眠时间长期不足,整个人又一直处于高压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吴佩珍开始暴饮暴食。
她知道这样对身体不好,但是只有食物可以带给她短暂的慰藉。为了省钱,吴佩珍吃的都是价格低廉的垃圾食品,比健康的食物更容易让人发胖。
后来,吴佩珍已经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了,但是依旧无法停止每天吃很多。
至于吴佩珍的手机号,她之前的手机号被债主知道,自然没办法再用下去了。
吴佩珍说道:“我现在手机号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一个。”
——为了省钱。
现在手机号还没有实名制,移动和电信在抢业务,新号花一百块钱能买到两百块话费。
于是吴佩珍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