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比赛已经开始四十多分钟了,很多选手的棋已经结束了,纷纷伸头探脑的张望。
不知道是谁说了句,“污蔑人算怎么回事,自己技不如人就用这种龌龊的手段么……”
声音不大,但比悉悉嗦嗦讨论的声音又大些,附近的人都能听到,一时间又激起一层浪。
詹星鹭也听到了,这声音很耳熟,脑海中已经自动分辨出声音的主人是谁了。
她嘴角勾出一抹不屑的弧度,又很快拉平,恢复成淡淡的神色,抬头看向正在和其他裁判解释的那个裁判,喊了声:“裁判。”
那个裁判垂眸看了看她,“又怎么了?”
詹星鹭的声音很平静:“我刚才有说她悔棋吗?”
裁判顿了一下,刚才只顾着维持秩序,忽略了这一点,她只说对手犯规了,并没有直接说她悔棋,是对手自己叫嚣着没有悔棋,这有不打自招的嫌疑啊……
想到了这一点,裁判又低声和其他几名裁判说了这个情况,几名裁判的心里也都有数了。
但也并没有确定,还可能是另一种情况,詹星鹭喊裁判过来之前就已经说和商小真说了她悔棋,就相当于在她心里种下过种子了,商小真这么反驳也没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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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砚看时间差不多就去了吴州大学的赛场外等詹星鹭,她早上走的匆忙,房卡没有带。
赛场设在大学生活动中心,中心外是一片小树林,他戴着顶棒球帽坐在小树林里的长椅上,不怎么显眼。
陆陆续续出来的同学也没有注意到他,但同学都快走光了也没看到詹星鹭。
直到将近六点的时候,才看到詹星鹭和陆卓一起走出来,他赶忙迎了上去。
“你怎么来了?”詹星鹭看到他有些诧异。
时砚没回答,先是和陆卓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后,才看向詹星鹭:“随便走走,恰好走到这了。”
那可真是太恰好了。
陆卓笑了下,“你们有事聊的话,我就先走了,星鹭,别回去太晚,明天还有比赛。”
詹星鹭弯唇点了点头。
陆卓走后,时砚才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詹星鹭“嗯”了一声,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转了话头:“我饿了,我想喝天麻ru鸽汤,还想吃上汤焗龙虾。”
“好。”时砚揉了揉她的头发,和她一起往校外走。
两人去了一家粤菜餐厅。
这家餐厅的菜色很正宗,詹星鹭的食欲也不错,多吃了两只烧鹅腿。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詹星鹭才和时砚说起比赛时发生的事情。
听到商小真不愿意承认,时砚顿了顿,问道:“没有记谱员,有监控吗?”
詹星鹭:“有,但并不是像职业围棋赛那种的天花板摄像。”
她顿了顿,又说:“不过,巧合的是,监控的角度正好拍到了我那盘棋。”
时砚笑了下,“那就好。”
詹星鹭偏头看他,“你不问结果,就这么相信不是我污蔑她?”
“当然了。”他想也没想就答了,又抬手按了按詹星鹭的头顶,“我们星鹭才不屑做那样的事情。”
詹星鹭弯唇,又轻吐了口气,说:“组委会处理事情的效率太低了,查个监控一群裁判商量了好久。”
时砚没说话,只用掌心轻轻摩挲着她的头顶,无声安抚。
詹星鹭抬头看了眼路灯,视线又落回到时砚身上,在昏黄路灯的映衬下,他身上的清雅之气被放大,整个人温柔又沉静。
嘴角的笑意也温柔,看她的目光也温柔。
詹星鹭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说:“我从监控室出来,遇到席嘉玉了,她说明天我们或许会在比赛中遇到。”
“她还说她一定会赢我,让我输的很惨,我说……”
她停了话头,抬眼看着时砚。
“你说什么?”时砚的声音很轻。
詹星鹭勾了勾唇,“你觉得呢?”
时砚想了想,轻笑了一声,“你应该会说,‘谁惨还不一定’,或者直接无视,‘你谁?别挡路’。”
他学她的语气学的很像,詹星鹭有些想笑,又忍住了,挑了下眉毛说:“你挺了解我啊。”
“当然了。”他的语气理所当然。
詹星鹭轻扯嘴角,“我都是一针见血,一剑封喉的,当然是直戳她的痛点了,不过,到底能不能戳到她的痛点,还要看你的态度。”
时砚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看我的态度?”
詹星鹭轻抿了下唇角,声线清淡又散漫,“我说,‘哦,就算你赢了我,时砚也不会喜欢你’。”
她仰着头看他,路灯昏黄的光线洒进她澄澈眼眸,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亮,像是揉碎的满天星光,流光溢彩,动人心弦。
时砚的心跳快了起来,他好想说出那句“我喜欢你”,但话到嘴边又硬是咽了下去,抬手拢了拢她额角的碎发,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