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国多年的卧底。此刻,在黄府秘室内,他正在宴请刚刚到达的易伦。
「大人切勿谬赞奴家,此次行动实是危险,奴家也没有成功的把握,还需大人多多帮忙。大家都是为王爷办事的,若能事成自然於我永国大大有益,咱们也不辱王爷所托。」原本就不是很低沉男性化的嗓音,在侍月的教导下拿起腔调来,更是柔美动听,只是易伦的心中不知有多想大吐一场。
「小姐说的是,老夫奉命在平国卧底多年,终於有机会为王爷办一件大事,实在心中愉悦不已。来,老夫敬小姐一杯。」
「大人请。」轻捏酒杯,抬袖掩唇,易伦优雅地喝下,「大人,我们现在身处平国,还是请大人唤奴家忆痕,奴家唤大人舅舅,免得隔墙有耳,暴露了我们的大计。」
「好,好,苏小……哦不,忆痕。」两人对视,会心一笑。
密宴结束,易伦回到拨给他住的客房,两婢女早已等候多时,见他进门,奉星立刻奔上前来,易伦赶紧伸手挡住她的热情。
「你先冷静冷静,有什麽话站那儿说就好。」
「哦,好。小姐,怎麽样?有没有漏馅?您装得成不成功?」一双星星眼扑扑地瞅着他。
「奉星,这里是别人府邸,说话要小心注意,被人听去了可就危险了。」侍月冷冷发话。
「知道了,侍月姐姐。小姐你快说,到底怎麽样?」
「放心吧两位,有你们一路的耐心指导,我哪里还敢出错?黄侍郎已经彻底相信了。」饶了他吧,顶着沉重的假发,忍受着裙装凉嗖嗖的感觉,跟别人虚与委蛇了一晚上,他实在太想倒在床上大睡了。
「明天就要安排小姐与朱晋见面了,小婢们也不敢打扰小姐休息,还请小姐早日就寝,养足精神应付明天。」
易伦此时实在太感谢侍月的冰冷声音了,他立刻一头向床榻扑去。
「请小姐睡觉时不要摘掉假发,胸前填的布也不要拿下,以免事有万一被人发现。」
身影顿在床边,栽倒。
第二天晚间,黄侍郎在府中宴请几位朝中大臣,有礼部尚书、刑部侍郎,也有数位武将,其中自然包括承相手下第一大将朱晋。
席上,黄侍郎特意把他安排在自己座近处,不住藉机劝酒。
「朱将军不只领兵有方,而且文才风流,实在是文武全才啊。来,老夫敬朱将军一杯,祝将军以後仕途更加顺利。」
朱晋正值春风得意之时,几句好话就令他飞上了天,欣然端起酒杯一口饮下。
接连十数杯下肚,朱晋感到小腹内涨,於是向黄侍郎告罪离席,黄侍郎赶紧派了个仆从领着朱晋去茅厕。
出了宴客厅,仆从引着朱晋向後花园走去,一边解释:「茅厕在花园另一侧,要劳将军多走几步。」
朱晋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反正这侍郎府上花园景色甚好,边走边欣赏一下也无妨。
转过一个弯路,朱晋本来留连在花丛中的目光突然落在了一个身影之上。只见距他十数步远的竹亭内竟有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单是看那窈窕的背影和那垂於肩上的如瀑黑丝就给人以无限遐想,令人恨不得立刻看到她的容貌。
彷佛应和着他的心意一般,女子正巧(?)於此时微微转身,露出了她的绝世姿容,令朱晋心神俱颤,脑中竟再容不下其它事物。
女子却没有注意到他,只沉浸在自己的心绪里,黛眉微蹙,脸上显出愁思,凝注在花瓣上的目光忧郁难解,令观者也忍不住替她怅然,想要为她抚平愁容。
朱晋早忘了自己离席来此的目的,一心一意只有眼前的这位绝色女子,他小心翼翼,彷佛怕吓走入凡精灵一般地慢慢靠近她。
但女子仍是察觉到了他,转头见他走了过来,立时惊得後退了一步,声音微颤地问:「你……你是谁?」
朱晋一见吓到了佳人,连忙摆手解释:「小姐切勿惊慌,在下朱晋,是黄侍郎邀请来的客人,绝无歹意。」
女子轻抚胸口,看得朱晋喉咙一紧,只听她天籁之音传进耳朵:「原来是舅舅的客人,那自然是好人,奴家刚才冒犯了。」
「不冒犯不冒犯,是在下惊扰了小姐思考,原来小姐是黄大人的亲眷。」
「奴家苏忆痕,黄侍郎是奴家舅父,奴家於几天前才到这里来投奔舅父的。」
「恕在下问的冒昧,不知小姐刚才为何面露愁色?可有什麽伤心之事?」朱晋此时努力表现出自己温柔体贴的一面。
「这……唉!」易伦低眉敛目,更显娇弱,却拿眼角瞟着朱晋,勾得朱晋连魂儿都不知哪去了,才说:「奴家原本与父母住在原国,但两个月前,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竟先後病逝,独剩奴家一人在世上,无人可以依靠。舅父见奴家可怜,将奴家接来此处,这也要感谢舅父好心。奴家刚才只是……只是想起了已经去了的爹娘,才……才忍不住伤心起来……」说到这儿,他轻抬衣袖,擦拭眼中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小姐快不要如此伤心,令尊令堂虽已不在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