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面对男人的疑问,之南并未急着回应,回视着他。
没什么其他意思,就是对林小姐临危不惧的做法颇为赞赏。陆一淮放下茶杯,客气地说,顺便作为唐子誉的亲属,想将那晚的事了解得更加清楚。
男人说话已相当礼貌,换了件风衣给人亲和的假象,若不是他语气里的了无诚意和慵懒,之南还真以为他在夸自己。
她说:唐子誉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他不肯说。
这正是陆一淮纳闷的,这小子不抗揍,之前打两回就老实,事无巨细交待得一清二楚。
可这回不知是中邪还是如何,揍得半死不活仍是三缄其口,还用眼神死死剜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陆一淮抢了他的女人。
呵.....
不过在场的不只他,与其费工夫去调查,倒不如会会另一位当事人。
数据有可能掺假,人的作假却总能寻到蛛丝马迹。
之南呡唇:可以不说吗?
陆一淮见她蛾眉微蹙,显有隐忍。
他话在舌尖上滚了一圈,道:想必你不清楚,如果唐子誉以强jian未遂的罪名被你告上法庭,这些问题也会被律师和法官反复问及,时间地点,具体事宜和行为。
也许你认为这对你来说是加深伤害。他眉目微松,放缓语气,但华国的司法程序就是如此,不会因为谁而改变。
这个男人在诈她,或者是温水煮青蛙。
若说之南最初对他来燕大的意图模棱两可,那么此刻差不多明晰。
他真的在怀疑她。
从最初惊诧,震怒到因为唐子誉的种种行为对她愧疚,承诺。
不过一天,他已迅速从事件本身剥离出来,反复重组找疑点:被两个男人控制还能打电话求救?正好那么巧脱离虎口?.......
盯着她的那双眸子眼角微挑,很是散漫,甚至因为穿着随意而带了几分漫不经心。可之南毫不怀疑,他深色瞳孔里,藏着几丝敏于常人的警觉和研判。
如随时跃身而起,獠牙毕露的猛兽。
那晚....当我迷迷糊糊从车上醒来时...正好看到唐子誉准备吻我....
指甲无声抠入rou里,之南如水的清瞳却由于旧事重提颤了颤,说,我立马将他推开躲到了车角落...并尝试推开车门....
偌大办公室内,只有少女温声细语轻轻流淌,说着说着夹杂一丝颤栗,顿了顿才继续说。
陆一淮双手合十放在膝盖上,目光却一直在她脸上逡巡,清晰地看到她嘴唇微颤,在某一瞬间流露出近乎绝望的恐惧。
贝齿随之在那片雪中红润里咬下一小排齿痕,愈发水波闪闪,晃人眼睛。
当时手机正好在屁股口袋里,快捷键里有紧急联系人的电话...趁着他和张顾阳说话时我偷偷拨了出来。
少女的眼圈渐渐红了,唇张了张才艰难地继续说,我不确定那个人会不会接....万一他在忙工作呢...或者没有听到...
我甚至当时在想...大不了我就撞墙自杀...他们不至于对一个鲜血淋漓的人有想法。
这种身临其境的煎熬忐忑只有之南才明白,甚至不用演,水珠子已经在她通红的眼眶里晃晃荡荡,如脱线珍珠般滑落一滴,在那白玉无瑕的脸颊留下惊心动魄的美丽。
美人鱼的泪,令人断魂。
尤其是当她泪眼模糊得找不到焦距,而痴痴望着他时,青涩和懵懂交织。陆一淮仿佛回到了那晚,古怪的酥麻掠过心脏,留下层层叠叠的涟漪。
他蹙了下眉,视线随之滑落到她肩头,在断断续续的陈述里听完了大概。
还有问题吗?之南轻声问。
男人的两根食指在手桥上轻敲,在短暂的沉默后他眼皮一掀,和她的目光对上。那里,已经退却锋芒,不咸不淡。
他说,看来林小姐的那位朋友很有能耐。
她微愣。
陆一淮却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笑,不然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知道唐子誉住哪?沙南湾是私人住宅区,能随便进去岂非等闲之辈。
废话,他不仅很有能耐,还是你的铁哥们。
之南在心里腹诽,面上却不显,我想,这是我的私事。
陆一淮眼尖地瞥到她脸蛋浮起的一抹红,如雨后云霞。他扬了扬眉,表示理解。
之南:那你没什么要问的了对吗?
他无声点头,手微微松开。
只有陆一淮自己明白,这场庭讯不合格,法庭上,对受害者产生恻隐之心是大忌,其导致的结果千差万别。
不过这事也不复杂,他那个纨绔弟弟的确做得出来这些龌龊事。
那我也有问题也要你。
陆一淮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请问,我是你的犯人吗?之南正色看着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