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些年…过得可好?”
叶星瀚视线落在温暖身上,他启唇,宛若多年未见的老友发出关切询问。
温暖神情莫明,突然想到她与男友叶星灏曾聊过的有关叶星瀚与家主景云宸的前尘往事,爱恨纠葛,心里不免也有些酸涩哀伤。
她不知道当年专门为景家少主调教的家奴有多少,但她知道,叶星瀚曾经经历的一切,差一点…便是她的人生。
她唯一能感觉到庆幸的便是曾经的景家少主喜欢上的是叶星瀚而不是她。
差不多…十年前,她也曾数次听学校室友八卦那二人的爱情故事,她也曾深深地羡慕过叶星瀚。
她羡慕他天资卓越,羡慕他优秀出色,羡慕他有一个爱他至深的爱人,更羡慕他能爱恨随心,不必像她一样,受主家钳制,如何笑如何哭,学习什么擅长什么,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可她实在是没想到,叶星瀚竟与自己一样。
他也是景家的家奴。
也是为少主专门调教的家奴。
当年的“云宸”待叶星瀚那样好,好到众人皆知,人人艳慕。
若她身是叶星瀚,在那样的极度压迫下,在那样的真心真意下,她也不敢保证自己真的就不会不动心,不会隐瞒主家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她记得那年在大三结课时,云宸失踪,叶星瀚也彻底没了踪迹,她还曾找同学导师问询过他们的情况,但却一无所知。
再次见到叶星瀚,便是别院的那场公罚。
她奉命去观刑,当时跪在前面几排的她始终都不敢抬头看,直到叶星瀚耐不得痛喊出“云宸”的名字,她惊讶之下抬头看向被吊在刑架上正在受刑的那个少主侍奴,才发觉那人正是叶星瀚。
那时她尚不知晓叶星瀚口中的“云宸”便是景家少主,只以为是叶星瀚被主家发现了与云宸的恋情才受此责罚,不免悲从中来,也很是庆幸自己守住了本分,没有坏了规矩,不至于像他这样。
再后来,她大病一场,缠绵病榻数月,愈后听闻叶星瀚被贬为了性奴,她实在是怕极了,哀求父母家人为她谋划后路。
父母为她散去家财,求了不知道多少人,才让她能在毕业后顺利读研,继续留在学校。
后来,她认识了叶星灏,与他心心相印两情相悦,又在得到主家许可后与他在一起。
再后来,她们二人一起留在了学校任职,又得了外放,不再受景家奴规约束,就像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小情侣一样厮守。
这次他们二人作为特约嘉宾受邀参加一场综艺节目的拍摄,听闻此地的温泉甚是有名,趁着歌星晏洲临时有事停录半天,所以过来玩玩。
却不曾想…竟遇到了故人。
多年时光转瞬即逝,温暖对上叶星瀚那双温润中含着探究的眸子,她眨了眨眼睛,掩去心底的酸楚。
叶星瀚问她过得好不好,怕也是想知道她这个曾经跟他有着相似命运的人的……另一种活法吧?
“我…过得很好。”
她轻声开口,伸手握住了身旁叶星灏的手,“我和他…相知相爱,很幸福。”
视线下移,叶星瀚定定的看着他们二人十指相扣的双手,眼中不觉流露出几丝向往之色。
他们两个人…真好啊。
“星瀚。”
景云宸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他的手也被他握在掌心,他疑惑的偏过头看他,就见景云宸唇角含笑,桃花眼中却满是担忧不安,“星瀚,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些事,我们要不先回去吧,等你弟弟弟媳这边工作忙完了,再让他们去家里做客。”他声音里有些焦急又有些懊恼,握住他的手微微使力,抓得他生疼。
叶星瀚与他同床共枕数年,哪能不知他心中所想,他回之一个和煦温暖的微笑,“好,可你得答应我,不许摆你家主的架子。”
一语双关。
景云宸面上一喜,直截了当的应了下来,“行,我答应你。”
说罢,他挥了挥手,让晏洲昷杲二人离开。
晏洲抬头,看向他们的神情欲言又止,最后却只是乖顺的低头告退离开。
叶星瀚轻轻松了口气。
景云宸手指在他掌心勾了勾,“勾引”的意图十分鲜明。
他朝他翻了个白眼,扭开胳膊干脆利落得挣开他的手,对着叶星灏与温暖笑脸盈盈,“小灏,温暖,跟我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呗…我只知道小灏你考上了京城大学,可从来都没听说过你竟然跟我们那届的风云人物在一起了……我记得我们毕业以后你才考上了我们学校啊……”
景云宸若无其事的甩了甩手,走回去掀开了景一一身上的衣服,对着女儿耳语一番。
景一一重重的点了点头,跳下椅子一路小跑的扑向叶星瀚,“星爸爸,星爸爸,我想去泡温泉……”
叶星瀚有些不太想立刻带她去。
他与他的弟弟多年未见,自然是想话家常诉思念的。
“一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