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塞进游戏机,揣着手柄坐到了地上去。他用围裙擦擦鼻子,屁股在地毯上蹭着往后挪,靠到床尾,盘起腿,不动了。
图春坐到了床上,思前想后,还是说:“我去和你家里人再打声招呼吧,有点不太好意思……”
仇明川说:“你和我谈恋爱搞对象,又不是和他们谈恋爱搞对象,管他们干什么,他们和我只是有血缘关系。”
图春说:“血缘关系,蛮重要的。”
仇明川咧嘴笑,拍了下图春的腿:“帮我拿个烟灰缸过来吧。”
图春里里外外找半天都没找到烟灰缸,最后把浴室里放肥皂的瓷碟子拿了出来。
仇明川点香烟,一指屏幕:“世界上有两个伟大的布列松。”他接着说:“一个我妈喜欢的,一个我喜欢的。”
图春一看地上的影碟盒子,布列松的《扒手》。他也就地坐下了。
“你看过吗?”仇明川问,他的脚碰到了图春的腿,两人都抬起了眼睛,望着对方,图春点香烟,点了点头。
仇明川把鞋子脱了,两只脚往图春的裤子下面塞。图春靠近了他一些,搓搓他的脚背,扯下床上的床罩,盖在了他的脚上,然后,轻轻地,把手也覆了上去。
他们一部接着一部看电影,有些图春看过,有些没有,反正一会儿地球要被豆荚星人毁灭了,一会儿一个忧郁的新娘静静等待世界末日,又一会儿地球上只剩下会说话的人猿了。还有爱情,男人爱上女人,迫切地穿过繁杂的人流拥抱彼此;男人爱上男人,共度一段周末后分开了;一对夫妻聚聚散散,他们说人的孤寂是永恒的;空房间里伸出来一只手。
图春逐渐分不清外头是白天还是黑夜了,他靠在床尾眯着了一小会儿,醒过来时,仇明川正在看《夏夏夏》,一边吃烟一边笑得浑身发颤。仇明川发现图春醒了,坐到了他身上,图春要说什么,仇明川捂住了他的嘴,眼睛往上翻,看着图春身后的某个地方,他不让图春回头,图春只好由他抱着,听他呻yin了起来。
“嗯,嗯……对对,就是那里,干我……干我……图春……好爽……”
图春面红耳赤,仇明川还在干叫床,愈演愈烈,声音大得吓人,一会儿嗓子就哑了。他再喊不出什么后,清了清喉咙,吃了口烟,低下头看图春:“你怎么也不配合一下?”
“配合?”图春意识到了什么,“配合给谁听?”
仇明川说:“烦死了,刚才已经来敲过门了,我装睡觉,现在又来,卫兵查岗都没有他们这么准时。”
图春无奈,仇明川伸手抓起只酒杯喝酒:“还好,送来的酒不难喝。”
他把酒杯递到图春嘴边,喂他喝了口,香槟酒,喝进嘴里,像炸开了花果味的气泡炸弹,噼里啪啦,热闹极了。图春舔了舔嘴唇,摸到烟盒和打火机,点了一支烟。
仇明川还坐在图春身上,他的声音忽然一沉,认真地问图春:“我能舔一下你的眼睛吗?”
图春惶惑:“舔眼睛?”
仇明川用力点头,伸出手来摸图春的脸,他的手上什么味道都有,烟的,酒的,泥土的,风霜雪雨的。
“我之前看一个电影里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舔眼睛,很亲密,别人当笑话一样讲,我一直很好奇舔眼睛是什么感觉,但是我又很讨厌碰别人,你嘛,你还不赖,而且我有点醉了,人醉的时候就是另外一个人了,我已经不是我自己了,我可以碰碰你,我没那么让我自己讨厌了……”仇明川的身子晃了下,眼神也跟着乱晃,他打个酒嗝,双手环住图春的脖子,笑着说,“我脑子可能问题,我喜欢男人,但是我讨厌他们碰我,我也讨厌碰他们,我真的有问题,问题很大,欸,图春,你没戴隐形眼镜吧?”
图春笑了,仇明川敲敲自己的脑袋,嘴里咕哝着什么,人往边上倒去,图春扶住了他,仇明川一颤,图春一个犹豫,手稍松开了些,仇明川大声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贴近了他,下巴冲着他的鼻子,轻轻地用嘴唇碰了下图春的眼皮。接着,他用舌尖碰了碰他的眼睛。
“好咸!”仇明川怪叫了声,摔在了图春边上。图春把他从地上拽起来,让他坐好了,看着他连连摇头:“你不是在找男朋友的。”
仇明川咯咯笑,道:“你不喜欢我?我哪里不值得你喜欢了?不够好看?不够高?不够幽默?不够有钱?还是我太好看,太高,太幽默,太有钱?”
图春幽声说:“不是这么讲的。”
“那怎么讲,你讲讲看,我们探讨探讨吧,爱情是什么,恋爱是什么,吃不饱穿不暖的人更需要爱,还是吃得太饱穿得太暖得人才有资格追求爱情,该怎么说,纯粹的爱情。”
图春不响,仇明川怂他:“你说我不是在找男朋友,那你说我在找什么?”
图春还是不响,他看着仇明川,他躺在地上笑,目光赤诚。
图春说:“我翻译到过一句话,一直翻不好,我到现在也不清楚我有没有翻译对。”
“什么?”
“爱情是漫长的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