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听到傅柔脚步声到了身边,沈弄璋只得睁开眼睛,对着流露出一些关切眼神的傅柔,淡淡一笑,说道:“睡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你们不用担心。”
穆建敏嘴唇一动,正要说话,傅柔已温声道:“哪里睡了一会儿,已经大半天了,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沈弄璋微微仰头,看着从头上遮挡阳光的石块,露出惊讶之色:“竟然睡了这么久?山上之事都了结了吗?”
沈弄璋的惊讶虽是故意装出,但心中对于傅柔的主动示好还是有一丝真正的惊讶的。
想到昨夜穆砺琛与傅柔的对话,沈弄璋相信,傅柔的心思有些变化。只是,傅柔两次算计穆建镐,沈弄璋已生芥蒂。
“都结束了。”傅建铮一手握着沈弄璋的右手,一手握着傅柔的左手,将她们的手叠放在一起,合掌包住,笑道:“有我的两个娘亲联手,更有我心中最厉害的英雄父亲在,便是当年的方是时大军,澜山、戈布等人也无法对抗,铁马钎当真是糊涂了,竟然作出这种蠢事,自取灭亡!”
傅建铮说得骄傲又得意,听着轻松,却字字都有千钧重。
拓国在遍地狼烟里立国,又不停经历狼烟的熏烤洗礼,始终因为傅柔与沈弄璋的信任和紧密配合,才得以一步步安定,壮大。在这个过程里,缺了谁都不能成事!
眼看着风平浪静,国泰民安,傅柔竟钻进了牛角尖,想要亲手撕裂这联盟,于是被铁马钎钻了空子,差一点害得众人生死离别,确实有些“自取灭亡”的意味。
沈弄璋和傅柔暗暗品味着傅建铮的弦外之音,片刻,沈弄璋缓缓说道:“这是国君运筹之功,铁马钎当然不是对手。”
“国君”两字,淡然又疏远,刺痛了傅建铮和傅柔的耳朵。傅柔的手指动了动,想要握一握沈弄璋的手指,最终,却又停下了。
傅柔天性倔强,不肯认输,更不习惯说软话。尤其在高位呆得久了,明知沈弄璋因自己的连番布局而起了心结,却难以温言软语地让步。
沈弄璋做人做事八面玲珑,当着傅柔的面叫“国君”,显然已有决裂之意,傅建铮如何不知。
紧紧扣住两个人的手,傅建铮笑得更显孩子气,故意对着沈弄璋嗔道:“有母亲的运筹,也要有爹娘的配合,更要有我在山下‘待命’啊。这可是我第一次带兵呢,哪能让母亲专美。”
这话只有傅建铮能说、敢说,众人明知他的心意,但是……
“好了好了,你娘刚刚醒来,你别消耗她体力。”不忍心见傅建铮失落,傅柔轻声打圆场。
同样不愿傅建铮为难的,还有沈弄璋。沉默片刻,忽然说道:“我想……方便一下……”
“娘,我扶你。”穆建敏立即便凑到沈弄璋身边。
傅柔接触到沈弄璋投过来的目光,伸手按住穆建敏的肩膀,说道:“敏儿昨夜一夜没睡照顾你,让她歇歇,我扶你。”
穆建敏以目光向父亲求助,穆砺琛却只对女儿投以一个“安心”的暗示,便看着傅柔将沈弄璋扶走。
绕到一块巨大的山石之后,沈弄璋微微轻喘着,扶着石头站立。
她知道傅建铮夹在她和傅柔之前左右为难,所以,她需要解决与傅柔之间僵持的关系,让傅建铮心无旁骛地继续他的生活。
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又看了看远处的石盆山,沈弄璋回忆当初她与傅柔在这里被赵诚埋伏,百感交集。
“国君,你可还记得我们当年在这里发生的事?”
傅柔顺着沈弄璋的目光看向灰扑扑的石盆山,幽幽答道:“记得。”
“感谢国君当年信任弄璋,才保住了弄璋和镐儿。”
那时,面对赵诚的挑拨,傅柔坚定地相信沈弄璋,才有了后来傅柔对方是时大军的迅速反扑。
轻轻一叹,傅柔笑道:“昨夜穆砺琛与我说,如果不是你的存在和我爹的英名,他一早便会杀了我。从前虽然也有这种感觉,但忙忙碌碌,从未静下心来想过。现在想想,他说的当真是实话。如果那时我相信了赵诚的挑拨之言,对你出手,藏在这附近的穆砺琛一定会杀了我。”
穆砺琛有太多太多的机会对傅柔动手,却因为沈弄璋的原因,一次又一次放弃。
“他敬重傅治将军确实不假。”沈弄璋淡淡一笑,转而道:“——但也敬重国君。知道国君一定会做出一番令世人震撼的大事。这些事,他做不来,所以,他不会伤害国君。”
已有多少年没有这样深谈过,两人几乎都忘记了。
傅柔看着沈弄璋苍白的脸色,心头一热,沉默片刻,说道:“璋儿,我这些年忙于政务,有些事……”
“国君——”
沈弄璋打断了傅柔的话,看着石盆山的山顶,脸上笑容不减,眼神却平静,说道:“人人都说高处不胜寒,有些事发生,与初心相悖,也许是因为太过寒冷而做的无奈的取暖之法,弄璋明白。”
傅柔眼睛一亮。
沈弄璋却收回目光,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