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乾元帝在沈落的眼里,与自己的姐夫宇文拓最大的差别不是年龄上的,而是心灵上的。
宇文拓狠啊,狠到了夺位之初是血洗汴京的,他的兄弟手足,尤其是同父或者同母的,都是被他清除了,已决后患。
这一点是造成宇文拓年富力强之时,朝廷内部也外戚强大的主要原因。
手足过弱,宇文家族的皇室成员死走逃伤,后宫三个皇子家就决定了王朝未来的命运。
而乾元帝呢,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过他向自己的手足兄弟下过手。这一点或许和他是长子即位有关系,也和他的正统传承有影响。
不过归根结底,乾元帝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物。
“越王引容浩矜矜业业,不辞辛劳远赴西北,巡边安民。然土那贼子左都护及鹰扬卫,为了一己私利,跨边冒充马匪劫掠边境。被我越王发现后,劫掠越王卫队,卫队众军誓死抵抗,于土那境内混战而亡,越王殉国。”沈落一字一句的说到。
国维看看他:“你是要让越王成为英雄,土那人内部的鹰派成为替罪羊。”
沈落看看乾元帝和国维:“这世上的事情,多少是是非非,黑白真相,是大白于天下的。以口传口,以讹传讹的事情还少吗?皇上的手足不多,如果越王叛国的消息传出去,就成为了引家的耻辱,对皇权是一种打击。土那人也会借机说我们越境出兵,他们可以借机寻事。”
乾元帝点点头:“你继续说。”
“我们改一个口径,我在调度蓝翎卫和卓一凡的时候就已经说过,这件事情要秘而不宣。于庆阳是为自己正名,于卓一凡是为自己脱罪。现在我们一口咬死,越王是土那人杀的,让大凤子民为一个死人,一个失败了的死人而团结,这没有什么不值的。何况,皇上,越王的子嗣无罪啊,越王府世子,最大的不过十四,他知道什么呢?”沈落说的话让乾元帝很欣慰。
“你不是一个记私仇的人,却能在任何劣势之下绝地反击,而且还能包容天下,这一点朕很放心,没有选错你这个太傅。”乾元帝看看国维。
国维也点点头:“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我们国内没有了异样的声音,能够同仇敌忾。土那人内部若是有一丝声音是不想和我们开战的,也会揪住他们内部的好战派不放,除非土那已经做好了全面开战的准备,否则都免不了一场赔罪和息事宁人。而且就算是开战,我们也已经占理。”
乾元帝点头:“传旨吧,这件事情就这样吧,厚葬越王,宣告天下。”
乾元二十一年十一月十八日,越亲王引容浩在西北被杀于土那境内,举国震惊,全国请战州郡五十有一。皇都上下,以亲王礼仪举行了浩大的葬礼。
土那王派出了人稍作解释,态度淡然,引发了大凤臣民的更大不满。
越王府内,沈落代表皇都府前往吊唁。
越王君在内堂向沈落三鞠躬,以谢其对越王一脉的保全。
皇都上下反土那人的氛围热烈。
当然也有有心人无的放矢,肆意闹事。
月底开始,乾元帝就安排了沈落上朝。
每天四更起床,五更早朝,位置由最初的三行五排,变成了二排第一,仅次于百里玉之后,再也别想位列仙班的混日子。
二十八日,下朝较早,沈落从大内出来,让车驾去南城码头施工的现场看看。
天气已经冷了,施工的进度放慢,越是如此,很多看到了砖瓦房温暖的木屋百姓们就更加的向往新屋。
施工的队伍除了下雪和下雨,几乎是绝不停工。
南城的建设,也在另一方面成为了沈落政绩的表现,更为他在百姓里赢得了极高的口碑。
如果不是他不许,南城现在就有以他名字命名的生祠。
车队行径到沿海路的时候,看到前面乱乱哄哄的,沈落看看,发现是琴秋楼的方向。
“过去看看。”沈落说到。
他现在的侍从队伍不下两百人,都是御林军中的好手,还有那些行踪诡异的神官队伍,所以聂行风并不担忧沈落的安危。
琴秋楼前围满了百姓,沈落从车驾上下来,开路的衙役喊到:“沈落千岁驾到!”
百姓们纷纷跪下,沈落一眼就看到被人围在中间的娜丝他们。
“怎么了,这是?”沈落出语问到,走到娜丝身边,对他抬抬手,示意他起来。
“大人,这些百姓们来说,娜丝公子他们是土那人,所以前来要求把他们抓起来,游街示众。”琴秋楼的老鸨说到。
沈落看看他,再看看脸色惨白的娜丝他们,转向看看百姓们:“大家都起来,先听我一言。”
百姓们纷纷起来。
沈落向众人抬起一只手示意大家安静:“我的话,大家认为可不可信?”
他的话一说完,立即有百姓回应:“谁敢说太傅大人,就是和我们皇都两百万百姓为敌。”
“对!”所有的百姓一起喊着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