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科轮转,到妇科可能会好一些,眼下怎么也凑不到一块儿去吃饭了。
哎,如果哈子食堂还在营业就好了。
陆柏乔拎着食材,往厉柯严的公寓走。他心里仍然残留着不甘心和遗憾,但此刻他似乎忘记了这一切都得在“他们间有可能”的情况下才能成立。
怎么可能呢。陆柏乔鼻子一酸,袋子里的西红柿突然掉出来,滚到了马路上。
三菜一汤,有荤有素。汤是陆柏乔从哈子食堂那里偷学来的炖菜罗宋汤,放了许多胡萝卜和牛rou。他还在厨房里捞汤的时候,听到了身后房门打开的声音。
厉柯严洗完澡,散着头发走出来觅食了。
他看到自己的学生正老老实实地站在自家的厨房里盛汤,一瞬间有点恍惚。
怎么说,关系再怎么好,学生也不可能心甘情愿跑到导师家里去给他做饭的。他忽然发现了这个问题,意识到不妙。陆柏乔把汤端到桌上,一脸真诚,夹带显而易见的自豪:“老师,我手术做不好,不过做饭还行,您洗个手来吃吧。”
这一丝不妙,不是陆柏乔的不妙,而是他自己的不妙。
厉柯严摸摸鼻子,走到洗手池边,用标准的刷手姿势开始洗手,他想了想,兀自说道:“以后别说‘您’了,直接喊‘你’就行。”
厉柯严觉得这真是自己待人接物的一大飞跃性突破,他从来没这么主动过。就连景依琳也是主动追求的他,虽然最后也是她主动离开的。
陆柏乔发觉厉柯严表情不大对,于是问道:“菜味道不好吗?烧淡了?”
厉柯严摇摇头,往嘴巴里又塞了一筷子rou丝:“菜很好。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和你无关。你这五十万的事情有和别人说过吗?”
“没,我只和周莜李跃和辛海提过。他们的反应也很平常。”虽然这个平常是指的抓住他的肩膀大呼小叫。
厉柯严“嗯”了一声,就没再言语。他正在思考过去的事情,也没有注意到陆柏乔把自己头发拉下来,遮住通红的耳朵尖。
流浪艺人总算是在器官移植后第七天醒了过来。
说不了太多的话,也没办法做多大的动作。他的文化水平不高,全身上下只有一项才能,弹唱。
护士和他说了,他好好休息,先不要急着说话下床,这次的手术费用有人捐助,不需要他多担心。流浪艺人支支吾吾地,最后含糊地点点头。他搞不清,只是觉得自己可能刚闯了一次鬼门关。
那一次突发的“做饭事件”之后,两人的关系又变得尴尬起来。厉柯严继续着每天不吃早饭,手术一做做到天黑的生活,陆柏乔仍然带便当盒饭到医院里吃,但频率大大下降了。
陆柏乔是个很务实的人,同时也是个不大会理财的人。他对剩余的钱没有多大想法,觉得暂时就这么存着也可以,于是就没有去多管。他这几日自己都踩在棉花上,整个人轻飘飘的,他还没有从给厉柯严做饭的喜悦中缓过来。
暗恋不甜美,但一旦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回应,内心就像在漫天放烟花一样,美丽到绚烂。人的心智也会倒退,就像是得到奖赏的小狗一样,想要做得更好,得到更多。
陆柏乔觉得,似乎,可能,的确,他们两个人之间是有可能性的,只是还不知道是在何时。如果出现了,他能不能抓住呢?
至少现在,他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就一下下?
一下就好?
他脚步轻快地走入病房中,查看流浪艺人的身体情况。
“陆医生,你好啊。”流浪艺人恢复地很快,已经能说话了,他在病床上朝陆柏乔挥挥手,表示自己Jing神还不错。
“差不多也快一个多月了,感觉怎么样?”陆柏乔把病历拿起来看了一眼。没有什么问题,按他这个恢复速度来看,甚至有些惊人。
“挺好的,这两天已经可以借助护士去厕所解手了。陆医生,我这个病是不是很严重啊,我怎么看到肚子上有一道疤?我听护士说是肾脏什么的不能用了?”
“是的,你之前感冒得了脑膜炎,没有及时医治,后来到医院的时候身体器官都一并撑不住了。只好给你换了一套。”
“啊这个我听说了。只是发个烧而已,这么严重啊……话说这个给我出钱做手术的人是谁啊?我真的没钱,还不起啊。”流浪艺人面露难色,搓搓手。
陆柏乔摇摇头,朝他笑笑:“这你真的不用担心,匿名捐钱给你的人是直接开支票给医院的,并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啊,如果你真想报答他的话,那就请赶快好起来吧,早日继续给大家唱歌。”
流浪艺人听到这话,神情变得有些尴尬。
他扒拉了两下自己的头发,问陆柏乔:“陆医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唱小曲儿只是为了糊口。”
“诶?”陆柏乔愣了。
“就是说啊,”流浪艺人无可奈何地摊摊手,“我自小就会学猫叫鸟叫狗叫,唱歌对我来说就像学动物叫一样,很简单的。那什么,是不是叫‘口技’?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