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也不要浪费了,就且去看看。反正这也改变不了任何情况,会死的人还是会死掉,武玄还是想要放弃这个令他绝望的世界。
辛海对空气作一个揖,然后赶紧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衣服和毛巾,先把自己身上干涸的体.ye擦掉,然后套好一条宽松的裤子,拿着衣服进了浴室。哎反正一会儿又会脱掉,装装样子好了,干净衣服等会儿洗完澡再穿。
他这一套动作连贯而滑稽,如果有观众看到必然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光着身子对空气作揖这世上估计就他一个人了。
有些事情本来就说不清楚,他也不指望别人理解。虽然这里还是有事实的:屋外辛海母亲照片前的橡胶小兔子叫了一声,把门口的皮蛋吓得一蹦三尺高。
两人从浴室里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辛海有些虚脱,他被武玄抱到客厅的沙发上的时候眼神还有些恍惚。
辛海把武玄的留海往后拨拉,看他的一双眉毛。武玄微微一笑:“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
“那……煮点大米粥,再洗几颗草莓,煎个荷包蛋。”草莓是昨晚他从进口超市里拿的,武玄喜欢吃。
武玄点点头,凑过来亲了他一口就起身去了厨房。皮蛋这时候悄悄跑到了辛海腿边,往他胸口一跳,趴下来宣誓主权。这两天自己的小男友总是被一个陌生人霸占着,她很不满意。
辛海被她压得几乎吐血,苦笑着拍拍她的背部,捏捏皮蛋小巧的耳朵。
常言道一切怪力乱神皆臆想,而朝重所在的这篇大陆,这其中的,少许的荒唐言却的确有据可循。如果不是的话,辛海根本无从得知武玄想在昨天自杀的计划。
虽然他是个灵媒,但他却不相信命运不能被改变。在他的脑内,运道虽然有个大致的方向,劫难也会准时出现,但如果早做准备,这些也都是改变的。橡皮兔子又“吱”地叫了一声,把辛海胸口的皮蛋又吓得跳了起来,直接一屁股坐到他的脸上。
两人说说笑笑,吃完了早饭。辛海已经迟到了,但又非常不想离开武玄,他看着手机上父亲催促自己的短信,有点为难。
“怎么,老板催你去上班了吗?”武玄看到他的神色,“那一起去吧。正好也快九点了,黎医生那边我也得继续去做辅导治疗了。”
“嗯,那之前的故事下了班继续和你说?昨晚说到哪里来着……”
“多米家的香炉。”武玄似乎想到了什么,面露笑容,“说到香炉在夜晚中会唱摇篮曲,多米从小听到大,很喜欢这首曲子。但怎么也不知道为什么香炉会唱歌。”
“嗯,对。后来我听说了这件事,就去了一趟他家。接下来的结束后再继续吧,现在先去收拾一下,马上动身。”辛海把碗筷大致冲洗了一下,放进洗碗机里。
辛海自己有车,两人从武玄的单身公寓里出来之后就直接开车去了第九医院。辛海熟门熟路,他这几天已经跑过很多次了。
十分钟的路途中,武玄一直插着耳机听歌。辛海看了两眼他的侧颜,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读过的《一千零一夜》。
故事中,国王因为王后行为不端,誓要屠尽城中女子,于是下令每晚娶一女,翌日杀之。宰相的女儿挺身而出,每晚给国王讲故事。而每到故事Jing彩之处,天就亮了,国王于是便让她下一晚继续讲。如此一千零一夜,一千零一个故事环环相扣,终于感动国王,两人携手终老。
而辛海觉得自己这么做颇有宰相女儿的风范。他不敢停下来,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当灵媒,在国外游学的经历,遇上的奇遇讲成一个个故事。丝毫不意外,武玄瞬间接受了他的身份,还津津有味地听起了他的故事,听到Jing彩处双目熠熠生辉,辛海看得几乎要结巴。
和宰相女儿一样的是,他们都承担不起失败后的结果。但不一样的是,一方是宰相女儿会被处死,而另一方是他的心会被处死。
是的,如果武玄死了,辛海的心也就死了。他会愿意活下去,但仅仅作为一个灵媒,做他的天职。除此以外,他会再也感受不到这个世界上美好的东西,美好的情感,再好吃的食物到他嘴里也会如同砂砾一般。
哀莫大过心死,辛海他根本承受不起,所以只能尽力去争取。他本来是姿态多么高的一个人啊,时常被陆柏乔说“像个世外高僧”。他从没想过自己身体里还有这么世故的话语,这么yIn.荡的潜力。
辛海握着方向盘,突然认真地对武玄说:“我想我能为了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武玄耳朵里塞着耳机,似乎并没有听见。
他们俩的故事是如此简单,不用多做赘述。对生命的向往竟然输给了区区言语,这就变成了日后几位朋友不断津津乐道的话题。
看着两人下了车,站在窗口的陆柏乔不由得鼓了股腮帮子,活像个河豚。自他从在新年里听了一通友人的“特殊”电话之后就再没联系过辛海。这孙子,新年里给他打电话问好,接起来就是一阵咿咿呀呀呜呜啊啊的乱叫,鬼都听得出来是在干什么。关键是他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