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莜叹了口气:“言多必失。不会说话的人往往不会告诉你他们不会说话的,会说话的人一般都不是那些成天叽叽喳喳的人。”
“噗,你是在说自己会说话吗?”陆柏乔忍不住笑了。周莜看他心情好了起来,喜出望外,点点头。接着偷偷指向吧台那个正在高谈阔论的身影:“喏,他也是个不会说话的人。”
这下陆柏乔的嘴角也弯了起来。“他挺会撩的,哪里不会说话了?”
“他是真的不会说话。每次被他撩到的都是段位低的小女生,段位高的谁稀罕看他这样的?而且每次要掏心掏肺,他就嘴笨得很,也不会安慰人。哪有你暖心?你知道护士们都叫你‘小天使’嘛。”
李跃回来的时候,陆柏乔已经完全恢复了Jing神,正和周莜聊天。他不禁在心中咋舌,没想到周莜哄人的功力这么好,未来一定是个好妈妈。不对,他在想什么。
回去的时候,天上下着的大雪还没停。滨海市地处南方,好几年才会有一场大雪。所有年轻人都有点喝多了,大家冲进雪里打闹着,把新雪塞进身边人的衣服里。凌晨三点,街道上只有他们的笑声在回荡。
草丛中,灌木上已经积起厚厚一层雪花了。陆柏乔晕晕乎乎,走着走着和另外两人走散了,雪堆很凉快,他忍不住一头倒进灌木中。
他想,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来拉他,那就是真的关心他。
“喂!快起来!你这是喝多了吧?”一只温热的手伸过来,拽着他的胳膊把他从雪堆里拉起来。陆柏乔恍惚地扒住对方的手臂,刚想说“你真多管闲事”,突然发现扶住他的竟然是厉柯严。
他的那一丁半点酒劲顿时醒了。厉柯严嫌弃地把他从自己身上拨开,说:“快回去。一身酒气,别忘了你今天下午和晚上还要值班。”然后就不管陆柏乔了,自顾自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陆柏乔当然不知道厉柯严一直跟着自己身后。他当然也不知道厉柯严住的地方离自己很近,这个时候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他想起了周莜说过的话,原本还残留的一丝怀疑和嗔怒此刻也消失殆尽。没人能形容出他现在内心的感受,只是有一点能说与他人。那或许只是异常微小的一点,甚至可以说是微不足道,陆柏乔怀疑地把自己的耳朵捂起来。
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下午三点,查完房,和值班医生交接完毕之后,陆柏乔把自己买的一大杯榛子摩卡灌进胃里,然后就抱歉地和李跃打了声招呼,忍不住倒在门诊部后方的走廊中的担架床上睡着了。
他回去之后没能睡着,下午困顿得不行,陈北海要扣他钱罚他写文件也无所谓了,这个时候他只想要睡觉。带着酒意上班罚得可比偷溜出去休息重得多了。
他这一觉睡得昏天地暗,最后咖啡的效用发作,陆柏乔猛然苏醒,从担架床上坐起身子。看了眼手机,还好,刚过八点。天信里也没有什么重要消息。李跃似乎是帮他扛下了门诊,这会儿也没有什么动静。
陆柏乔悄咪咪地穿过长廊,往门诊摸去。可越走就越不对劲,怎么医院门口闹成这样?陆柏乔看见,门口聚集着好多年轻人,其中一大批是女孩儿。
医闹?不对啊,往常医闹的不是这个年龄啊?陆柏乔越看越觉得出了问题,不由得奔跑起来,而这个时候,他看到医院外过来了一抬担架床,而李跃正跟跑着,大声喊着:“让一让让一让!”
担架上躺着一个年轻人,正捂着胸口呻.yin。他戴了口罩,陆柏乔看不到他的脸。
“怎么了?心脏问题?”陆柏乔赶忙跑过去。
“心脏问题。初步听诊确认是室上性心动过速,得赶紧送去做除颤!”
陆柏乔问道:“他这样多久了?”
“在车上起就一直这样了。”急救人员说了一句。
“你们救护车上没有人会急救措施吗?”陆柏乔回头问了他一句,“来不及了,他这样会心衰的,让一下!”陆柏乔翻身上了担架,对年轻人说:“我会把你的口罩拿下来,你不要动!”
身边的急救人员被他怼了一句,心有不甘地嘀咕:“在LIVE现场发作了,就直接用公司的车拉过来的,我又不是专业干这行的人……”
陆柏乔根本没注意他的碎碎念,他快速回忆了一下颈动脉按摩术Cao作要点,拉开年轻人厚实的外套,一刻也不停歇动作了起来。
颈动脉按摩术能重建心率,缓解室上性心动过速。等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年轻人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
众人一边手忙脚乱地准备药物,给他把仪器安好,一边把几个年轻女孩子轰出去。陆柏乔把他的口罩放到桌子上,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他回过头,仔细看担架床上的年轻人,终于发现哪儿不对。
森田赤和,小初民主民和国走出来的摇滚乐队“ONE DAY DREAM”主唱,去年刚结束西半球的巡演,最近几个月在国内为新专辑做宣传。
他们此前从没来过朝重,虽然这片大陆上朝重的人口和受众最多,但两国此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