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中。
梁亦庭那天刚好留下来做值日,出来的时候见到何初阳还没走,便好奇地问道:“怎么啦何初阳,你爸爸还没来接你吗?”
何初阳踢着空塑料瓶玩,嗯了一声。
梁亦庭家里住得近,每天走五分钟就能到家,因此基本都是自己回家。他望了望外面Yin沉沉的天色,又看了看何初阳“落寞”的背影,便放下书包抛来了友情的橄榄枝:“你一个人多无聊呀,我陪你一起等吧。”
这时候有个人陪着一起玩倒是不错,何初阳点点头接受了这份善意,打算将脚底的塑料瓶分享出来,两个人来点新鲜玩法——接着,他便看到梁亦庭坐下来从书包里掏出了回家作业本。
梁亦庭还眨巴着眼睛认真道:“我们来写作业吧,你有什么不会的我可以教你。”
何初阳:“…………………………”
那一天何初阳的父亲由于单位有事晚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他心急火燎地赶到小学校门口,却惊讶地看到自己那个平时属猴的儿子居然安安静静地跟同学一起趴在传达室里写作业。
当然,何初阳本人内心是拒绝的。
在接下来的小学生涯中,何初阳都是下意识绕开梁亦庭玩耍的。
在何初阳心中,他和梁亦庭这种人,从小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两人后来中考结束重新又在同一所高中碰了头,但是不同班,何初阳从年级排名上知道梁亦庭的存在,但是从来没有兴起过和这位小学同学叙个旧的想法。
直到高二文理重新分班,他走进新班级,看到一个人坐在窗边。
梁亦庭和小学时相比已经变了很多,只是坐在那里也能看得出他高挑的身形,不再是小学时像个豆丁似的。他托着腮在看窗外,露出利落而俊朗的侧脸线条。
何初阳发现自己居然一眼就认出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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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梁亦庭在床上拍拍5年高考3年模拟:“来啊,快活啊。”
何初阳:“滚!”
在每个人的学生时代,同年级中总有那么几个出风头的人物。
彼时梁亦庭低调内敛,学习优异,各科成绩一碗水端平,对待同学老师彬彬有礼,是个让人挑不出错来的男生。
说也奇怪,这样的人,却并没有吸引到很大的关注。反而是何初阳这样的,天天顶着一张我嚣张所以我快乐的不羁嘴脸,整日里哗众取宠,在同学间人气颇高。
是的,哗众取宠,这是何初阳对自己当年在高中时各种傻缺行径的定义。
当时有多高调,现在一心想在同学会低调的某人就有多后悔。
可是年轻时的他并不会料到世事无常,他那时候总是觉得世界是围绕着他转的。所以在高二开学第一天与梁亦庭短暂打了个招呼后,便没再把人家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梁亦庭虽然长得还不赖,成绩是很好,但是整个人从头到脚就写了“无趣”两个字——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四平八稳,连劝架的时候都是波澜不惊的。
那天因为什么和人打起来何初阳已经不记得了,高中男生,又是惯喜欢耍帅斗勇的,一腔荷尔蒙无处发泄,便会一言不合以拳头交流。
何初阳和那个男生在教室后排滚起来撞翻了好几张桌椅,顺便一脚还踢到了垃圾桶,弄得烟尘滚滚满地狼藉。
当时两个人正滚了个圈,轮到何初阳被压在下面,他正十分专注卖力地和身上揪着他领子不放的人缠斗,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个人的一双脚。
和周遭杂乱的脚步不同,那个人几乎是轻缓而稳健地在他们身边立定,然后站了一会儿,见无处下手拉架,便温和地道:“别打了,要上课了,等会徐老师要进来了。”
打得正欢的两人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么微不足道的理由,如果因为老师要来了就停下手,岂不是像小学生一样小儿科。
好像有人叹了口气。
何初阳一个翻身又把身上的人掀了下去,他跪在那人身上正要挥拳,冷不丁突然被人拦腰勒住,然后一股大力拉着他向后仰去。
那个人也是卯足了劲的,何初阳先前本就耗费了不少力气,这么被搂着腰一拉,顿时向后载去,连带着把身后那人也撞倒了。
大概是撞到了桌子角,那人轻嘶了一声,然后那无奈而温和的声音几乎是贴着何初阳的耳边响起:“别打了。”
何初阳条件反射地回过头去,却没想到两个人离得太近,差点撞上人家鼻子。他定睛一看,是梁亦庭。
只是又好像有点不一样。
他平时不怎么关注对方,想了一下才发现,好像是没有戴眼镜。
梁亦庭来劝架的时候就十分理智地摘下了眼镜,毕竟拳脚无眼。此刻,他那一双微透着琥珀色的眼睛正无遮无拦地直直看进何初阳眼里,目光如被秋水洗过一般凝亮。
何初阳竟有一瞬间回不过神来。
他从初中渐渐发育之后就大概知道自己跟其他男生有点不一样,对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