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邮件,又拿着手上的一叠文件来来回回翻了好几次才确认。
“你……”
杨亦遵平视他,脸色淡淡的,貌似内心毫无波动。
然而岳木却从他忽然曲起的手指上看出了这小子的心理活动,强忍着笑,顺着他的毛夸道:“不错嘛,还有点儿能耐。”
杨亦遵勾了勾嘴角,脸迅速撇去一边,故作高深起来。
没想到这货还是个走内心戏路线的,岳木乐了,感觉病都好了大半,摸出一张零钱给他:“徒儿,去给为师买碗白粥来。”
杨亦遵闻言,上下扫了他一眼:“你顶多是二师兄。”说完便出去了。
二师兄身残志坚,不仅顶着高烧把整组的任务全干完了,还分发到各自的邮箱里,顺便督促员工们明天回来上班。
杨亦遵拿他没办法,知道岳木就这么个性格,一时半会儿也扭转不过来,只能由着他去。
不知道是不是岳木的举动让一部分脸皮薄的员工感到了内疚,第二天来上班的占了大半,一小部分仍不愿意来的,在听说后也紧赶慢赶地来了。
从众心理大抵就是这么回事儿,当所有人一起缺勤,你会无所畏惧,但只剩下你一个人缺勤,你就会惶惶不安。人什么都不怕,就怕落单。
下午临近下班时间,岳木接到一个电话。
“周大师拒绝了?”
杨亦遵走进办公室,看见岳木神色凝重地用手指敲着桌面:“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参加这期访谈的吗,我们预告都做了,你到底是怎么和他谈的?……什么?你只联系了他的助理?……算了算了,你把电话给我吧。”
接着岳木挂了电话,不等杨亦遵开口问,又拨出了另一个号码。
“是陈助理吗?你好你好,我是《青檬》的负责人……”岳木话还没说完,那头“咔”一声挂断了。
“怎么挂了?”岳木嘀咕着,还要再次拨打,杨亦遵看不下去了:“不用打了,他不会接受你的访谈的。”
岳木回头,杨亦遵把手上的杂志递给他:“《夏日之风》已经抢先了。”
《夏日之风》是近日新出的一本杂志,其市场定位、内容风格都和《青檬》非常相似。岳木本不愿以小人之心对别人加以揣测,毕竟这年头办杂志的多了去了,撞个创意也没什么,但没想到对方这次直接上门来抢人,意图如此明显,岳木不生气都不行。
周大师周青岩是享誉海外的著名画家,尤其以抽象油画最为出名,前段时间还在国外办了展会,给国人挣了不少颜面。岳木千方百计才与对方搭上线,约了这周做一个访谈,没想到对方临时跳票。
“可是预告已经做了,时间这么短,我上哪儿再找一个画家来?做不了访谈,咱们就只能延期,到时候任务完不成,又要被‘神秘人’扣奖金。”
杨亦遵看着他沮丧的样子,无比心痒地想伸手摸摸他的头。
“说来说去还是穷,我要是大老板的儿子就好了……”
杨亦遵“咳”地呛了一下,缩回手。
“你怎么了?”岳木回头,奇怪地看着他。
“没事。”杨亦遵转身去拿水喝。
岳木盯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了主意,上前拽着他往外走:“徒儿,去跟我见个人。”
两个人走到楼下,杨亦遵正准备打车,岳木摸出一把车钥匙来,招呼他上车。
“你的车?”
“单位的,”岳木坐上驾驶座,“这车不常用,平时只有接待大领导才用一回,咱们今天就是稍微蹭一下。”
比起岳木会公车私用,杨亦遵更惊讶的是他原来会开车——要知道,岳木连下出租车的动作都生涩得近乎笨拙。
岳木搓了搓手掌,双手在方向盘上下摸索一阵,并没有发动。
果然只是做做样子吗?杨亦遵歪头看着他,心里期待起来,会找我求助吗?
“我忽然想起来有件事忘了告诉你……”岳木扭头冲杨亦遵笑,“我开车的时候不太文明,希望等会儿不会吓着你。”
“不太文明?”杨亦遵来了Jing神。
岳木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点了点头,发动车子,一脚油门就把车轰了出去。
等车子开上路,杨亦遵算是彻底明白岳木是什么意思了,同时他也感到极其震惊,岳木看着斯斯文文的这么一个人,平时连大声说话都会不好意思,怎么一摸方向盘就跟换了个人一样。那狂飙的粗口,张扬的喇叭,粗暴的加塞动作,以及不要钱的油门,真的是他心中那个逆来顺受的大绵羊?
“他妈的能不能别挡道,一个个慢得和gui孙子似的……”
杨亦遵被不断的急刹折腾得略反胃,惨白着一张脸,经过一条巷子口时几乎要吐出来了,岳木一脚刹车来了个完美的侧方停车,他又全哽了进去。
“不好意思,我老是控制不住。”停好车,岳木充满歉意道。
“没、没事……”杨亦遵小脸煞白煞白的,软着腿下了车,动作居然有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