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你?”
“想陪在你身边、想守护你的,是我。”
柳行雁重新强调了一遍主次,“方才的决心,也是我自个儿下的,你不必觉得愧疚。我既有意追求你,自该当断则断,不能教你生生担负这些。”
顿了顿,他又道:“或者该这么说……你于我心底的分量,远远超过这些。”
少年闻言一震。
他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像是想确认这番话的真实性、又像是想将男人此刻的神态、表情深深刻入心底。待到一双本就泛着血丝的眼盯出了些许薄泪,他才试探着伸出手,像男人先前对他那般、一寸一寸地,沿着男人刚毅的面庞轻抚而过。
最终,那只手落到了柳行雁后颈,在他的心猿意马中微微使力。柳行雁顺从地低首,随即迎来了一方熟悉的温软,和同样熟悉的淡淡咸意。
察觉少年面上带着的几分shi意,柳行雁心口微酸,却只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将少年更紧地箍入了怀。
小半晌后,少年才松开了他的唇,喃喃道:“这便是吻……”
柳行雁很想说“不仅如此”,却担心过于躁进会吓到对方,只好转移话题,道:
“你眼睛都有些红了……今儿个就先到这里,好么?”
──这也是他最开始停下说话的目的。
杨言辉似乎也想起了这点,脸上几分霞色泛起,但还是点了点头:
“文书就先不看了……讨论一下还是可以的。”
“那也得离开此处才好。”
男人道,“天色已晚,王婶也该弄好晚膳了。你先到饭厅摆膳,我将这边收好就来。”
“好。”
少年当然没有异议,只突袭地又啄了下他的唇,随即挣开他的怀抱,身形如风地溜出了门外。
柳行雁被他的“回马枪”弄得一阵莞尔;却又有一丝甜意,于心底缓缓浸润开来。
用完膳后,两人各自沐浴罢,才又聚到了杨言辉的房间。
“对了,柳大哥。”
擦干了微微带着shi气的发丝,少年若有所思地开了口:“有件事,我一直挺在意的。”
“嗯?”柳行雁微微挑眉,示意他但说无妨。
杨言辉道:“咱们入怀化后,与石头哥的‘相识’的确是我有意而为;但在此之前、引你我来到怀化之事,却真真在我意料之外。”
“……你是指陆逢的遗言?”
“嗯。”少年点点头,“我的确有心查明当年的下手之人,却没想着这么快动手──武忠陵已死,当年的仇于我就算报了一半;余下的一半,我既得了陛下允诺,查清真相,亦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你从没想过陆逢与此案有关。”
回想起少年当时的反应,柳行雁很快明白了过来,“而咱们查到此刻,也未发现此案与陆逢的关联。”
“但幕后之人会将温、陆、陈三人灭口,就是担心三人会牵连到他。我原先没想到是怎么个牵连法;可看到元振明曾经扮演的角色后,心中便隐隐有了猜想。”
杨言辉话只到这里便停了住,一双眼却似邀请又似挑衅地望向男人,像在期待他将自己的话接续下去。柳行雁许久未见他这样鲜活明朗的模样,只觉心跳都快了一拍,不由掩饰地一声轻咳、稍稍稳住气息后,方道:
“你是指,幕后之人是采矿出售的上家,陈昌富是接手销货的下家?”
“不错。陈昌富早买通了温兆平,让他帮着掩饰不过小事一桩。”
“确实说得通。但陆逢呢?他接任扬州知府,是武忠陵案发后的事。他就算与温、陈二人同流合污,照理说也该与这走私案沾不上边。”
柳行雁又问。
这“题”确实有点难。少年想了想,才道:
“我本想说是殃及池鱼,但陆逢能给出这样的暗示,怎么也不可能与此案无关……又或者,他虽未牵连进走私案,却出于某些原因知道这事……所以驿站出事后,他立时猜到了幕后之人的身分;也因此拚死留住一口气、拐弯抹角地给出了暗示?”
可这话才刚脱口,他脸色就是一变:
“柳大哥还记得吗?当初我们在船上游玩时讨论到的‘新主子’。”
“自然。”柳行雁颔首,“靳云飞一案疑点如此之多,能被大理寺顺利捂下去,明显是朝中有人帮衬的结果。这人可能是武忠陵余党;但更有可能的,是接手了武忠陵残余势力的‘新主子’。”
“若真有这么个新主子,那私矿主必也是投到了此人帐下,才能逃过一劫、无惊无险地活到今日。”
顿了顿,“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私矿主走私走得顺溜,即使因武案爆发偃旗息鼓了一阵,也不可能就此收手。可元振明已死,他想运私矿,就得设法打通新任转运副使的关节……或者说,上头的新主子要想继续享受他的孝敬,就得帮他安排一个‘知变通’的湘西转运副使……”
“……现任湘西转运副使名唤徐沧海,建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