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斗篷与他随意束在身后的长发在寒风中微微扬起。
世人皆道镇南王世子能征善战,迟沧海也相信他是将帅之才,却从未亲眼见过他的这一面,
这还是迟沧海第一次见连璟霄穿铠甲,不同于平日冷俊中透出的一丝清雅,虽然身穿素雅华服的他也是带着强势,却不似面前的连璟霄——威严,霸气,仅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也掩不住锋芒毕露。迟沧海不禁弯了嘴角,目光中带着一丝骄傲,这样一个绝世惊才,顶天立地的男人,是与他相守一生的人。
连璟霄的脸上是一贯的淡然,只是那目光如炬,隐隐的带着兴奋的光芒,连璟霄慢慢的扫视了一眼面前的将士,缓缓道:“月氏进犯,听说集结了三十万月氏军,你们怕吗?”
下面的将士把手中武器向地面一砸,齐声吼道:“杀!”
连璟霄勾起嘴角:“正德帝派了三十万大军抵抗月氏军,如今无一胜仗,还被月氏抓了将军,你们怕吗?”
将士们:“杀!”
连璟霄:“那我们就去灭了月氏,救回将军,让大家看看,什么叫做淮南军!”
将士们的目光都变得热血沸腾,齐举手臂高呼:“好!”
连璟霄感觉到什么,一抬头,便看到了一身白衣站在那注视着他的人,说不出的美好,让他的心里是从没有过的安心和踏实。
几个护军站在连璟霄身后,看着面前的三军将士,也不禁心chao澎湃,只想跟着面前的男人去大战一场。林秋清听着连璟霄最后的那句,竟有些恍惚,耳边的话似是与那温润的声音重叠,下意识的向连璟霄看去,便看见世子正出神的望着远方,顺着目光看过去,果然看见了那身熟悉的白衣,随即在心里笑笑:那我们便去让大家看看吧,什么叫做淮南军!
当日,连璟霄率领二十万淮南军,向康居进发。
……
迟沧海坐在马车里,哪怕是用手扶着车窗,仍然止不住他的摇晃,虽说也是官道,但是这里的路早被大雪掩盖了,来往经过的车马,早把雪面压得坑洼不堪,车辙叠着车辙,所以迟沧海一直在左摇右晃,或者前摇后晃……
在迟沧海不知道第几次拿起书想看,结果又被晃的头晕之后,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只得掀开车帘去看看外面的景致。
探出头便可以看见前面正在行军的将士,淮南军的行军速度其实很快,只是有了之前往军营赶路的经历,迟沧海便没觉出如今的速度有何特别了。
午饭的时候,来喜把干粮给他送进马车里,这次当真是连青菜都没有了,迟沧海倒是不在意,只是拿起啃了两口,便噎住了,急忙拿过一边的水袋灌了一口,却不想直接冻的他一个激灵,迟沧海微微皱眉,想了想向外看去,发现将士们也在进食,却是一边行军一边拿着干粮在吃。
迟沧海忍不住叹息,都说当兵的辛苦,其实这一个苦字,远远不够形容边境将士的生活,不过作为连璟霄的兵,也许将士们也是幸运的,据说淮南军的待遇在整个缅西都算是极好的,连璟霄绝不会克扣军饷不说,且军需军备也一向充足,就说每年的冬衣,都会收着上等的棉花来置备,虽说正德帝这几年对淮南边境的通商卡的尤其严苛,连璟霄也会让人尽力收购,不能糊弄了去,几个护军虽然平日治军严谨,却也是奖罚分明,身先士卒。
迟沧海知道,从前的淮南边境一直是民不聊生,是连家做了这镇南王之后,才抵御了进犯,发展了商铺,慢慢的有了如今这番景象,而如今的淮南军,除了连家当初带过来的旧部,还有很多淮南人自愿入伍的。
迟沧海歪着头看着那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微微勾起嘴角,所以说淮南军对连家忠心耿耿,对连璟霄誓死追随,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一个好的将领,更是相信他会保住淮南这一方百姓。
队伍行了一日,傍晚时分,连璟霄就让大军找了一处背山平地搭起营帐休整,随后只身向着山上走去。
邹宁和徐聪见了,便知连璟霄是想去看看周围的地形,纵是有探子和行军地图,但是每次到得一处,世子都会选一高处查看周围的地势环境,这是他的习惯,所以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奇怪,只是吩咐了身边副官安排扎营的事,随后跟着连璟霄向山上走去。
边境地势平坦,周围一片白雪茫茫,邹宁看着远处感慨:“上一次过来抵御月氏,行至此处的时候还是满目绿色,这次竟是白雪皑皑了。”
徐聪道:“按照今日的脚程,再有四日便可抵达康居,其实淮南军可以多行半日再休整的。”
连璟霄听后缓缓的摇了摇头:“康居的情形还未可知,淮南军如若过于疲惫,便匆忙迎战,将士们死伤会很大。”
徐聪道:“月氏可会在前面埋伏我们?”
连璟霄想了想摇头道:“前面并没有适合防守的地势,且淮南军长途行军,必有损耗,而月氏以逸待劳,何乐而不为。”
邹宁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即笑着道:“世子也无需过于担心,不是还有迟大夫,军中将士被他调理的,别说如今一个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