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清润的男声响起,只是语气多少有些无奈。
小童擦了擦嘴角,皱眉道:“我没事,师父可以我也可以,不就是割……呕……”还没说完,又趴在车座上吐起来。
男子摇摇头,终是忍不住的皱眉道“影八,把他留在外面赶车,别进来了,再耽搁下去就到缅西了。”
影八点头:“是。”随后抓起小童一个纵身就跃到了前面那辆马车上接着赶车,而前面车上的影十已经落在了这辆马车上拉起缰绳,悄无声息。
男人呼口气,终于安静了,随后看向面前的老头:“李御医,这便是最后一步,切记缝合时的针脚是在里面下针,这样才不会留下疤痕,外面猪rou还有很多,你且多练练,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便是,前面便到缅西了,到时,在下就只能与御医分别了。”
李御医一直盯着面前猪rou上的各种切痕和针脚,头也未抬的点头:“这个与前两日另一套手术的缝合方式相同,效果却又不同,请问连公子这是何故?”
被叫做连公子的迟沧海看着他指的两处刀口道:“第一次针脚小而密,主要是为了固定,第二处的宽且长,主要是为了画出印痕。”
李御医恍然大悟的一拍手:“是了是了,的确如此,多谢连公子这几日倾囊相授,在下已然明白了。”
迟沧海笑着道:“是李御医本身的医学技艺扎实,所以学的才这般快,在下还应该多谢御医与离王通融,体谅在下回缅西心切,同意御医与在下同行,边走边学。”
李御医笑着道:“若说医学技艺,连公子的技艺实在让老夫自叹不如,心生敬佩。”说完听着小童的又一声干呕,尴尬的道:“这几日小徒让连公子见笑了。”
迟沧海扯了下嘴角,随即真诚道:“其实,令徒……贵在坚持。”本来就没接触过给人开刀的事,还非要跟着一起学习,他们走了三日他便吐了三日,实在是……很能挺。
李御医收拾了记录的笔记,也无需到缅西边境,就直接与迟沧海的车队告别了,有扶离的马车载着李御医返回扶离皇宫,迟沧海看着马车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疑惑,某国的整容之风到底是怎么兴盛起来的呢……
迟沧海摇摇头,拉回自己的思绪,净了手换了衣服,看着面前被切切缝缝的不成样子的死猪rou,想了想,在心里对这头猪道了声多谢,随后便下了马车,上了前面另一辆车。
林丹阳正靠着椅垫看书,看到他进来,淡淡道:“事情办完了?”
迟沧海靠到另一边呼出口气,他这几天鼻子边都萦绕着一股死猪味道,再教不完,别说那小童,他都快吐了:“办完了,那御医已经回去了,对了,鲁行送走了么?”
林丹阳把书翻了一页:“恩,按你的意思,派人快马加鞭送到你置办的那处作坊了,还有他需要的各种材料也一并找人置办了。”随后看向迟沧海:“为什么这么急着把他送回去?跟着我们的车队走也晚不了一日半日,路都赶成这样了……”
迟沧海把目光移开,拿起茶杯灌了一口,讪讪的道:“早一点是一点,他早些到,也好早些开工。”
林丹阳勾了下嘴角,又把目光移回书上:“你是不是还想说,不跟着我们的车队走,他的目标更小些,即便你真的出了事,至少也能把人安全的给连璟霄带回去?”
迟沧海咬了下嘴角:“鲁行是有缅西的身份文书的,但是我如果不跟着商队就无法进入缅西,舅舅,不如你……”
林丹阳翻书的书顿住,转头看向迟沧海,淡淡的道:“不如我也跟商队分开,单独回缅西?沧海,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么?你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而且,也许一切顺利,根本没人发现你离开了缅西。”
迟沧海笑了下,没再说话,不是他杞人忧天,实在是最近两日都有些心绪不宁,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预示着什么,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了。
窗外一片雪白,渐渐的有树木映入眼帘,虽然是冬天,树叶凋零,但是却依然可以看出来,这些树木是火树,皆是缅西特有的,说明他们已经进入缅西边境了。
迟沧海正在感叹终于回来了,却看到影八忽然闪进车里,放下了他掀开的车帘:“世子妃,二爷,请待在车上不要出来。”
迟沧海心里一沉:“出什么事了?”
影八看了迟沧海一眼,低声道:“有埋伏。”
话音刚落,马车便停下了,后面的马车与之并排停下,影卫护在车旁,外面还有一圈林丹阳带来的护卫。
周围慢慢的涌出来大批的黑衣人,手中的刀闪着幽暗的光,将他们团团围住,刀刃相向。
迟沧海透过车帘的缝隙清楚的看到了外面的情况,深深的皱起眉头,黑衣人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整整几层围了个彻底,这种阵仗,就是几个影卫各个以一敌百,这场仗也无胜算,何况还要护着不会武功的自己和林丹阳。
正在迟沧海思考来的可能是什么人,外面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一字一句的道:“迟沧海和林丹阳抓活的,其他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