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卿啊燕卿,你这小冤家,委实可怜可爱得紧,好有些手段,怪道你牵肠挂肚,朝思暮想。”语气一肃,脸色又微微沉下来:“不过你着实要跟我走,否则,不仅是她,你从地底下带上来那个怪人、整个太初楼、以至于整个白玉京,恐有覆灭之灾。”
就在他说话之时,燕无恤察觉到苏缨的手摸在他脖颈后,探出一根手指,缓缓写出了三个字——
“小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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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飒锋芒图穷匕见
“小心他”
这三个字, 苏缨写得又重又深,她的手指犹自惊魂甫定的微微颤抖, 指尖黏腻有汗。
然而, 燕无恤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温柔的将手覆她发顶, 安抚的轻轻拍了两下。
仿佛全然没有察觉她手指画出的警告。
只声音如常的哄她:“待阿曼来,她先陪你回去,可好?”
苏缨大着胆子在众目睽睽之下, 对他又是抱又是痴缠,已是舍了颜面不要,哪能一直腻着不放,听燕无恤的语气,是定要随他走, 虽心内焦急, 却没有办法, 发恨的轻轻一跺脚,退让开去。
她撒娇耍痴的模样,陈云昭望在眼里, 半点不觉有异,负手含笑, 静静旁观。
不多时, 阿曼给人领了出来,忙不迭的对苏缨道不是,说是原本记着路的, 回来的路上却被人挡了,换了条路,便越绕越远,也正着急,所幸给人领了出来。
她扶着苏缨走上马车,在车中替她重整簪环,拂去衣上尘灰。
只听得燕无恤在外对车夫说了什么,车夫应声称是,控起缰绳,挥鞭赶马,车轮响动起来。
阿曼垂头擦着苏缨的袖子,蹙眉:“这是怎么弄的,小姐怎么会摔着了?”
苏缨却没有回答她,她的视线怔怔的,就像来的的模样,又好像有些神采,不似来时的模样了。
车走了一会儿,她说:“阿曼,你掀开帘子看一看,他们走了么?”
阿曼依言查看,道:“还没走,仆童驾了一辆车来,云公子上车了。”
“燕老二呢?”
“没有上车,骑的携来的马。”
再过了半晌,阿曼道:“不知他们何处去了,眨眼就不见了,奇怪。”
苏缨此时双目已明,却没有动手去掀开车帘,看一眼从未到过的西京。
她只是望着车中某处,怔怔的出神。
其实她并没有看到什么,除了一个巨大的水晶笼,以及一只养在里面的燕子。
陈云昭,究竟是想隐瞒什么呢?
她自言自语的喃喃:“总觉得那个水晶笼子,我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的……”
却总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她忽然想到什么:“阿曼,你记不记得,那天晚上燕老二说,李揽洲骗他,我才是设计害燕老二的人?”
“好像是听说了,怪好笑的,我还笑了呢。”
那会儿苏缨迷迷糊糊的,便断定,定是李揽洲黑了心眼,为了自己摘干净,什么都嫁祸给她。
从没有想过,看来很聪明的李揽洲,为什么会撒这么蹩脚的谎话呢?
而今日,她受叔公好友的邀请,来拿玉佩,看到云公子的异常反应后,不由得对自己家和云公子的关系,以及云公子和燕无恤真正的关系,产生了巨大的疑问。
梦里抱月剑、玉佩、水晶笼子,燕子……
倘若、李揽洲并非毫无根据胡编乱造,而是早想暗示燕无恤,害他的那个人,是和苏家过从甚密的人呢?
朝中,只有云公子啊。
苏缨蹙眉深思,神态怪异。
阿曼愣在一旁,欲劝不得。
二人都没有察觉到,这个被燕无恤刻意嘱咐过的车夫,选择走的路,已不是来的那一条。
……
鸿鹄楼是西京长安延庆坊的一处花楼,楼里有胡姬,还有西域来的葡萄美酒。
门庭若市,人群熙攘,金发碧眼的胡姬身裹薄衫,肌透雪底,拥一把琵琶,弹奏一曲仙乐。众人嬉闹哄笑,或进或出,抛掷香药、锦囊等物打赏她,门口热闹非凡。
一道雪白衣袍的身影,从后面转给达官贵人设的隐道竹阶,拾级而上。
在他身后不远处,跟着另一道黑色的身影。
白衣人显是这等场所的常客,他缓带轻裘,姿态雍容,驻足听了一会儿琵琶,赏了一片金叶子,又亲自去酒窖选酒。
与他相比,黑衣人神情就要肃穆得多,他虽生的好,然衣视朴实无华,远不如白衣公子看起来矜贵,反倒有些风霜砥砺之色,却不似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