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贺四年总觉得他这个永远哀伤的语气说明自己的头发没救了,恐怕是要秃个永久性的了。他对上林昱的目光,诚恳地问:“那我的头发还有救吗?”
“你是贺四年吧?”林昱突然问。
贺四年瞪大眼睛看他,林昱朝着他僵硬一笑:“我看过你演的电影,你最近新拍的《临风听暮蝉》我也有关注。”
贺四年扯下口罩:“你看看我的眼睛就把我认出来了,还是声音?”
kevin虽然平常野鸡了点,但嘴还是严实的,不太可能在贺四年才出事不久的空档,将他的身份大肆宣扬。
尽管这里有几个和kevin玩的特别好的,知道kevin的底细,也能猜出一个大概。
“没有,看你……未婚夫一进来,我就认出来了。”林昱顿了顿,又道:“我挺喜欢你的,弄好头发后方便给个签名吗?前几天发生的那件事我也有看到,我也不好多做评价,毕竟不知真伪。说句不好听的,这个圈子里没有谁绝对干净,有人靠实力,有人拼财权。”
“什么都没有的,潜就潜了,人家愿意,又碍不着你。”
贺四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潜他倒是还没潜成,但大腿倒是一直有在抱。
他官方地回应道:“好,谢谢你的支持。”
林昱植发的时候就一声不吭了,没有传承到职业发型师的聒噪。房间里还播放着舒缓至极的轻音乐,没过多久贺四年的脑袋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突然kevin的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
贺四年瞬间清醒,突然一抬头,还好林昱有经验,所幸没发生什么意外,他接起手机:“喂,有什么事吗?”
“公司那边的通告,刚刚帮你签了一部电影,是男主角,你的人生第一次阿!一会我们就去签合同,然后你明天就可以出发了。”
贺四年皱眉:“什么玩意?我不是说过最近不接任何通告吗?”
“男主角啊贺四年,你用你的耳朵好好听听,男主——不是男配!错过就没有了。而且这是一部文学作品改编的,要不是张导看重你,你让严翊把家当都砸进去,也未必能要到这个角色。”kevin激动道,“剧本我都给你看过了,听姐妹一句劝,你演了不红我把头砍下来给你。”
贺四年思忖片刻,机遇有时候来的就是这么的不合时宜,但很可能就是失不再来了,这个角色或许会是他职业道路上的一个飞跃点。
过了会他问道:“拍摄点离这里近吗?”
kevin:“导演说为了增加真实感,景都取在乡下,放心,都是犄角旮旯,离我们这远得很。我觉得你要是说什么为了你妈而放弃这次机会,我真心地会看不起你。”
“那我放弃随时有可能逝世的母亲,去追求自己的理想——当然,理想与工作的性质不同,可要你选的话,孰轻孰重?”
这是一个很沉重的话题,一方面他的确有这个私心,仅仅只是血脉相连的情感,牵不住换了个灵魂的贺四年。
但生而为瓜的他,这点私心给他带了的是负罪感,自然予他灵体,原本就是最纯粹的生命,希望善良渴望美满。
不过才触及这世间的冰山一角,他就动摇了。
他一边纠结地想:去吧,她又不是你亲妈。
但每当他心里浮起这个念头,固执己见的“不可以”还是排山倒海般压了过来。
“算了。”他故作轻松地吐出这两个字,“如果我不能陪她走完最后的路,恐怕会是比失去‘主角’还要大的遗憾。”
人生就是有舍有得,问心无愧了便好。
植发完成后,严翊载着三人去了个自助餐厅,定了个包厢,他将蠢蠢欲动想要出去拿吃的的贺四年按住了:“被人认出来了怎么办?不是黑粉,真爱粉也很难办。我去帮你拿,你想吃什么?”
就方才进来的那匆匆几眼,贺四年根本没能记住外边有什么东西,但是严翊说得在理,于是只好乖巧道:“随便,我要吃rou。”
“哦,对了!我刚刚看见店门口的宣传报上有帝王蟹,有吗有吗有吗?我想吃。”
“不行。”严翊一口拒绝,“吃海鲜不利于伤口恢复。”
贺四年一按桌子:“哪有这种歪理?你夺走了我的头发,还剥夺了我吃海鲜的权利,为什么?伙计,上帝是不会原谅你的!”
严翊陪他玩得很入戏,他用右手轻点三点,然后感叹一声:“阿门,吃海鲜是谓原罪,主也对你摇头。”
“神经病吧你们俩。”kevin已经端着几盘菜回来了,“小龙虾刚端出来了,你俩再不出去就没啦。”
贺四年糊上口罩,赶在严翊拉住他之前就冲了出去,严翊无奈地跟上,勤勤恳恳地端着两个大盘子走在贺四年旁边:“少装点,要溢出来了。”
贺四年看了他一眼,然后凑到严翊手拿的那盘子边,叼走了露出一半的小花菜,旋即又去兜了一盆小龙虾。
严翊瞧着他夹小龙虾的样子,直觉这人从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