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癌
“贺四年。”严翊停在离他仅仅几步远的地方。
贺四年在一群“咯咯”叫中回头。
他看见严翊的眼角仍挂着明显的笑意,眼神中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即使这点令人琢磨不透的情感转瞬即逝。
严翊说:“你妈叫你回去。”
贺四年愣了愣,才道:“哦。”
他和原主不一样,脾气上来也就一小段,没多久就能释然。
回去的时候,杨晴已经进屋收拾东西了。贺四年大喜过望,然而对杨晴突然服软有点讶异,他偏头问:“你和我妈说了什么吗?”
严翊摇了摇头:“没有。”
“骗人。”贺四年对上他的眼睛,而后者没多久就败下阵来,若无其事地避开他的视线。
这点小暧昧来得快,去得也快。待到杨晴出来的时候,两人已经面色如常了。
忙碌了一整天,贺四年被单独叫到医生办公室里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医生看起来也是一脸倦怠,看着手中的报告单,声音保持一贯的沉重:“病人杨晴是你的母亲吧?”
贺四年迟钝地点了点头:“如果做手术的话,恢复的几率大吗?”
“太迟了。”医生说,“现在已经到了晚期,癌细胞扩散,手术无法根治,就算成功手术,也有可能活的不比接受化疗长,没什么意义。”
贺四年的脑子“轰”的一声,医生后来说的话他已经听不太清了。
等到医生讲完,贺四年才巴巴地问:“那,如果接受化疗的话……”
“保守估计还有半年的时间,当然,这要看病人的身体素质,有的人可能一两个月就没了,有的人还能坚持个大一年。”
医生的话听在贺四年的耳朵里有点失真,但却又是实打实的,重重落在他的心上。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去,严翊有急事已经赶回了公司。
突然,贺四年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他掏出来,看着上边严翊的名字发呆。
那边似乎也很有耐心,直到最后一声响铃,都没将电话挂断。
第二通电话很快又打了过来,贺四年有点木然地接了起来。
“喂?”
贺四年讷讷:“嗯。”
严翊听他这声音就知道情况大概不是很理想,他小心翼翼地问:“你妈,她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是漫长的沉默。
严翊极有耐心地一边将手机按在耳边,一边翻阅手头秘书递上来的材料。
“她。”
“医生刚刚说,她活不了多久了。”贺四年泪腺发达,这回磕巴磕巴开始掉眼泪,不过声音上没有异常。
“可以手术吗?”
“他说癌细胞已经扩散,动手术已经没意义了。”
严翊沉默半秒,问道:“你是不是哭了?”
贺四年一抹眼泪,确认自己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他狡辩道:“没有。”
“是我……”
严翊打断他:“不是你,你没错。我觉得把什么错误都往自己身上揽的人,很智障。”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词不达意之后,严翊突然柔声道:“我一会去找你。”
贺四年忍不住吸了吸鼻涕:“你要是忙的话……”
“别客套了,我一会就来。”
严翊放下手机。
也别哭了,傻瓜。
如果说了这句话,就很过界了吧。严翊的心情很复杂。
贺四年稍微恢复一点后,将自己捣腾清楚,确认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后,贺四年走进了杨晴的病房。
“妈。”
杨晴似乎有点困,看见贺四年就Jing神了些:“怎么样了?医生说什么了?”
贺四年翻了翻脑子里的剧本,演得有模有样:“医生说没有大问题,只要坚持化疗,就可以痊愈的。”
杨晴假作释然的笑了笑,她自己这病怎么样,怎么说还是知道个大概的。
但她也没拆穿贺四年,如果谎言能让大家都好受些的话。
“妈,我之前送你的手机,你有带来吗?”
杨晴:“在包里,我不用那东西,你拿回去吧。”
贺四年将手机找出来,发现她妈大概从来没给手机充过电,他又找到充电器给手机充了会电,下载了微博和微信。
悉心教了他妈好一阵,杨晴对于能这样听到对方的一段声音,感觉挺有意思。
贺四年又帮她加了好些人,杨晴小时候好歹读过几年书,常用字是懂得大半的。于是学起来也快,在和严翊他妈聊了几句后就更不愿意撒手了。
“妈,你看这个微博呢,他们会发一些我的照片和视频。”贺四年靠在她旁边,“这个微信,你可以和大家聊天,名字我都给你备注好了。”
大概是猜测到自己命不久矣,杨晴突然对这些十分感兴趣,她像一个从古时候走到现代的孩子,觉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