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挺高,很瘦,皮肤焦黄,但依稀能看到年轻时候的好模样。他好几次说自己家有钱,但犯了事儿,被赶出来了。
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
他身上套着军绿色的衬衣,不知道是哪个女的给他买的。
时浩然胡乱擦了擦,塞到了裤子里,然后笑着,把钱塞到了女人的腿间。
时星说:“你能不能别天天就干这种恶心事儿,你能不能好歹收敛一下,门都不关,你真不怕别人进来。”
“我怕什么?”时浩然把烟碾了,“倒是你,昨天去哪儿了,放假也不回家,一晚上没回来,被哪个小**给勾走魂儿了?”
“你别用你龌龊脑子想别人,”时星厌恶的后退,“我们老师在……”
“老子好不容易养大的,”时浩然压根不听他讲,“要是让别**了,那就亏大本了。”
时浩然走过来,时星这才后知后觉的害怕,他咬牙:“我们老师在外面!他要见你!”
时浩然刚刚没尽兴就被打断,他上下打量着时星,忽然笑了:“你这身衣服我没买给你吧,哪个**给你的?”
“你这也快十八了,”时浩然继续说,“老子养了你十八年了,哎哟,这么长日子了——你不给你爸点回报?”
时浩然突然扑上来,把他按在墙上,当着女人的面儿胡乱亲他的脸,“老子还不知道Cao雏儿什么味儿呢,芳儿啊,见过Cao儿子的没?”
女人笑的开心:“没有。”
时星:“**妈!时浩然你疯了你!”
“你给我老实点!”时浩然大手打了他一巴掌,时星头被打得晕鸣,脑中轰轰作响,险些没站住脚,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上衣便被粗鲁的撩起来。
这里是二楼。
只要他喊一声,闻夏一定能听见。
时星绝望中刚要开口喊闻夏,却戛然而止。
闻夏看到这幅场面,会怎么想?
他会不会和他一样,觉得恶心,觉得难以理解,远离他,和他妈一样,抛弃他?
“老时,”女人点了烟,“你也真是恶心,你儿子也惦记,这可是犯法的。”
时星踹着他,但他的力气对于成年人来说仍不足够,也难为时浩然长期纵欲过度,仍能抗住他一脚,并且钳制住他。
时浩然胡乱摸着,不知轻重,“我儿子怎么了?这人啊,不就是‘及时行乐’吗,管这些lun理道德,多累人。”
时星拿过一旁的瓷瓶,一瓶子砸过去,不知道是时浩然头命大还是瓶子质量太好,居然没碎,时浩然堪堪躲过去。
时浩然彻底被激怒,他冷笑一声:“我就还不信了,你个鸡的儿子,你那妈就****,你骨子也是个**!”
裤子也被拉下,时星终于哭出声,他说:“时浩然!你他妈敢,你就是个畜生!”
模糊中,他看到了他妈的遗像,安静的待在昏暗的角落。
时星忽然嫉妒起她,凭什么她可以离开这儿,他却没这个勇气。
绝望间,他的手忽然摸到一个冰凉的器具——水果刀。
这种凉意顺着指尖,仿佛透到心里去了,但却激起另一种的炙热,时星不做迟疑,反手抓过,用力刺过去。
他的手腕忽然被攥住,眼前的时浩然忽然被踹到一边,时星喘着气,怔怔的看着闻夏冲过来,一拳打向时浩然的脸,闻夏的脸色是他没见过的陌生。
闻夏一拳又打过去:“Cao!畜生!”
他一脚踹开了时浩然。
局面陡转。
闻夏在楼下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心想时星不愿让他去他家,于是打算冒昧打扰,结果便看到大开的门与听到时星的哭声,便冲了进来。
时星愣愣的看着闻夏仿佛天神降临,脑子一片空白,时浩然打的那一巴掌他仍未缓过来,脑中尖锐的鸣叫。
他忽然想——
完了。
这么恶心的场面,这么恶心的自己,都被看见了。
他闭上眼,做好了闻夏转身离开,或者给他一拳的准备。
忽然,他近乎赤裸的身体一暖,时星睁开眼。
闻夏沉默着脱下外套,裹着他的身体,将他打横抱起,踩着一地狼藉,走了出去。
时星看到了阳光耀眼,灼烫的,要融化这个世界一般。
第十八章
闻夏叫了出租车,时星裹着他的外套,抖着身子,坐在后座,他的意识慢慢恢复过来,闻夏的声音也变得清晰,他没听清闻夏之前的话,只是看着他。
闻夏的脸色很难看。
他听到闻夏说:“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时星张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倒是眼泪先声落下,砸在他赤裸的腿上,他低着头,说“对不起”。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说。
不到一小时,他又回到了闻夏的公寓。
闻夏下车之后一句话都没说,这让时星有点害怕,他低声开口:“闻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