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沈延北学生时期穿过的每一套衣服,暑假去商场蹭空调的时候会刻意留意有没有相同的logo,他只穿过寥寥几次校服,可她笃定全校没有一个男生能把校服穿得那样气质卓然,仿佛每个针脚都变精致了似的。
佳兮真色,那么小就想被我肏。沈延北笑着贴在她的耳廓说。
是,纯纯的喜欢,沈延北解开外套丢在她怀里,你赢了,我去打球消消火。
那个少年曾在她心里建了一座塔,又顷刻间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倾塌。
我有一次看你在雨里打球
就你也配给沈学长送礼物?
我想看你打篮球。谭佳兮留意到操场上陆陆续续出现了几个男生,一时兴起便打断了他的话。
嗯?沈延北被她主动的亲密姿态撩拨得心神一荡,顺势把她抱在怀里,什么秘密?
多年前反反复复、无限延长的梦境被他轻而易举地填补了结局。
操场上的欢呼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转头,恰恰看到篮球干脆利落地从球框穿过,那一瞬间,眼前的男人似乎和记忆里雨中奔跑的少年身影完全重叠在了一起。
其实我四十岁之前没有结婚的计划,但我能保证,我只会有你一个女人。沈延北忽然正色道,不要再跟我拧巴了,好不好?
她明明也没说什么露骨的话,沈延北却听得有了感觉,手臂收紧了几分,明知故问地逗她:哪里湿?
一个沼泽中挣扎着自顾不暇的丑小鸭,是不会幻想自己能变成天鹅在天上飞的。
她心如擂鼓。
那些羞耻和不甘,那些平庸的日日夜夜,混着她反复涂抹的恨意,揉杂成一团抹不开的颜色,一点点覆盖在她的瞳仁。
谭佳兮把脸埋进他怀里。
我都很多年没碰过篮球了。沈延北被她闪烁其词地敷衍,开口时语气多少夹带了几分不悦。
酷喜欢我,你呢,你喜欢我什么?
她脑海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抱紧了他的外套,他身上熟悉的香水味使她望着操场出神,下一秒,她讷讷地望着他朝自己跑来,午后慵懒的阳光给他的轮廓勾了一层米白色,像极了她曾经的梦境。
诶,你怎么了?沈延北反应机敏地搀了她一把才令她站稳,
一阵哄笑声中,谭佳兮面无表情地浏览着桌上的习题解析,袖手旁观。
他恣意骄傲的笑容一点点放大,他捧起她的脸,他低头吻了她。
哪怕她处在小女孩最喜欢幻想的年纪。
有时候她也会在心中跟自己的羞耻心辩驳她从来没有做过白日梦,她只是在心里喜欢算不得做白日梦。
谭佳兮脸上并未掠过丝毫惊讶。
穷,无知,身世可怜,捉襟见肘以及,喜欢你。谭佳兮说得坦然无谓。
她从来没有过任何妄想。
诶,你也不跟你同桌学学,瞧瞧人家谭学霸每天都忙点啥,再看看你,除了会做白日梦还会什么?来,我们看看她小纸条上写的什么,句子写通顺了没?
随着女生捏着嗓子尖刻的嘲讽,一盒包装精美的手工巧克力被甩在桌子上。
谭佳兮抿嘴笑得一脸得逞,抱着他的外套小跑跟上,寒风吹得她细嫩的脸颊微微刺痛,她曾经不敢想不敢做的事如今竟简单得不可思议,汹涌的回忆在脑海里决堤
我不知道怎么摸早上内裤都湿透了,我也不明白怎么回事。谭佳兮窝在他胸口继续低声说,无辜得像个纯情少女。
你们适可而止!哭着的女生像弹簧一样从座位上弹起去抢礼物的卡片。
是很纯纯的喜欢谭佳兮一本正经地反驳。
那时的谭佳兮自卑又自傲,每句话听在耳中都刺入神经,心中难以压制的粉红泡泡不停被戳破,碎成满心的羞耻感,仿若水池里溢出的肥皂沫一样卑贱肮脏。
这算什么秘密?沈延北不由觉得好笑。
然后整晚都湿湿的。谭佳兮的嗓音轻如蚊蚋。
沈延北笑得愈发开怀:我从来没遇到过你这么特别的女人,你让我感到自己回到了少年时期,充满了力量、欲望和感情,但你又那么聪明,不会像真正满脑子恋爱的小女孩一样不懂事。
就是,沈学长收你礼物,掉价儿么?
十四岁的谭佳兮从一张刚写完的习题里抬起头,茫然看到同桌突然趴在桌子上哭,几个女生气势汹汹地围着她,有人揪她的头发,有人踹着桌角,中间的女生趾高气扬地继续说: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
沈延北闻言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谭佳兮,那你觉得我最喜欢你哪一点?
操场上传来一阵口哨声。
谭佳兮望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眨了眨眼半真半假地说:一个人喜欢天上的太阳需要什么理由吗?
哦那算了。谭佳兮失落地回眸,忽而环住他的脖子,凑在他耳边柔声道,那跟你说个秘密。
那小佳兮有自己摸摸吗?沈延北的摩挲着她细软的腰,嗓音渐渐染了几分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