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人似乎比她的动作更快。
周舟还没来得及真正甩袖离开,从密林深处却传来了一连串细微的“咔嚓”声。若非此时环境寂静非常,还真不一定能被注意到。
还走什么?不走了!
她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在飞机上连线时陆源在屏幕那端板着脸的训斥,距离上次被拍才多久啊,她居然又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而且这次不仅仅是车南,居然连喻时飞也搭上了……周舟脑袋一热,还没来得及和另外两人通气,蹬着一双小高跟就往声源处崴去。而后者显然也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密林暗处很快便传来了人跑走时的悉索声。
车南和喻时飞沉浸在剑拔弩张的氛围之中,起初并没有听到快门声,也没搞明白周舟往林中跑是预备干什么。但这狗仔跑路时不知是不是慌不择路,竟没有对自己的行踪做过多的遮掩。两个人很快从后面赶上,不愧是相处多年的队友,仅一个眼神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我去追。”车南甩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朝密林深处跑去。
“等等,说不定会有危险!”没等周舟再往前冲,喻时飞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握在手腕处,抓得很紧,周舟挣了两下,挣不开。
“干什么呀?快松开我,怎么可以放他一个人去追?那人走投无路的话出险招怎么办?”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紧张的氛围之下她难掩慌乱,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想把喻时飞的手掰开,却冷不防被他突然翻转方向,将她的另一只手拢在了掌心。
五指相触,温热的传递来的不仅仅是温度,似乎还有什么令人镇定和安心的力量。周舟愣了愣,便也就此失去了挣脱开来的最佳时机。
喻时飞握住她的肩膀,声音平缓,语气镇定没有丝毫的慌乱,就连运动过后难以克制的喘息似都听不到:“没事的,你不要太小瞧他了。我们遇到过很多次这种事情了,没事的,相信他也相信我。”
这句话似乎令他颇为不习惯。喻时飞顿了顿才说出下一句:“况且,现在这种状况,比起去帮车南,我觉得我们应该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周舟抬头看着他,为了安抚自己,喻时飞弓着身,脸离她很近。刚才的打斗让车南挂了彩,他自己当然也做不到全身而退。牙齿把嘴唇磕破了,细碎的缺口遍布下唇,嘴角还渗出殷红的鲜血。眉上青紫的一道又不知是在哪一拳中躲闪不及,留下破损的痕迹。各种淤伤更不必说,露出来的皮肤挂了不少彩,衣服的下摆处还有不少摔打形成的泥印灰印。
这原本应该是个很不靠谱、很没说服力的形象。但或许是他的语调实在是太肯定、坚定得不容置疑,让她忍不住随着他的思路,重新放缓自己的呼吸。
周舟闭了闭眼睛。
这几天虽然没下雨,但不知是不是树丛内被工作人员安过洒水器,地面依旧chaoshi而泥泞。周舟松懈下来才发现,自己的高跟鞋跟部居然有一小半已然陷进了泥土之中,戳出两枚深深的孔洞。想把腿拔出来再普通地迈步向前,一下子成了比较困难的事。更何况……
在刚才的冲动追逐之下,她的右脚踝似乎崴到了,现在只是轻微的动弹一下就有刺痛传来。
周舟一边计算着疼痛的程度一边开解着自己,强忍着不至于发出怕痛的“嘶”声。喻时飞已经受了伤,还要承受被狗仔“爆料”的心理压力,这个担子明明有她造就的一份儿,怎么好意思让他再替她多扛呢?
“怎么了?”但喻时飞到底很敏锐,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了周舟的不对,伸手搀了她一下。
“……没什么。”
察觉到周舟的回避,喻时飞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那只搀了她一把的手却再没有收回来。
“你说什么?!”电话对面,陆源吼得山响,让冷着脸的喻时飞都忍不住把电话拿远了点,怕遭受到前者的声波攻击。
又过了好一会儿,陆源似乎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他清了清嗓子,这下才发觉自己先前的反应有多drama,声音渐渐收敛起来:“现在怪你们也无济于事——车南呢?他去抓狗仔抓到了吗?”
喻时飞侧头看了看角落里刚刚回到酒店房间的车南,后者提溜了一个瘦猴似的年轻人进了来,气都还没来得及喘匀。察觉到喻时飞的视线,他忙手忙脚乱的打手势,一下比脖子一下拍大腿,花样之繁多,总之不像是有人能看得懂的样子。
喻时飞:……
而那头的陆源似乎也从他的沉默中读出了什么,叹了一口气,疲惫道:“算了,电话里不方便。等我一小时左右,我到了再详谈。”
“嘟——嘟——”的忙音传来,喻时飞才挂上电话,夏诤的疑问就连珠炮似的袭来了:“嗬!所以说你俩到底是咋了啊?这伤咋回事?这是你们自个儿弄的还是和狗仔打的?”他的视线挪到年轻人身上,衡量了一下他的细胳膊细腿,又瞅了瞅车南和喻时飞臂膀上匀称的肌rou,忍不住竖了个大拇指,“看不出来啊老兄,身手这么厉害?能把车南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