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只剩低两个小时,街上人头涌涌,一片繁华喧闹。行人都赶住跟家人朋友见面,迎接倒数。
唯独小弟单身只影,插着裤袋漫步穿过人群。
不少路人经过我时,都忍唔住多看两眼。原因无他,喺香港唔系成日见到着住齐整黑色礼服嘅人。
我刚刚和父母出席了一个formal dinner,系爸爸啲熟客搞的。由细到大,我都经常跟父母应酬食饭。我10岁就开始饮红酒,读b school时都会偷买啤酒收埋喺床下底。後来认真打rugby先开始减少咗,亦越来越少陪父母出席dinner。所以,当初佢地都估唔到我会主动话想一齐去。
「做咩唔出去玩呀?同女朋友闹翻咗呀?」妈妈的直觉果然灵敏。作为佢个仔,好多嘢都瞒唔到佢。不过,今次同女朋友无关。
我没有直接回答,只微笑说:「无女朋友呀,I just want some good wine.」
「呢个衰仔,」一向宠我的爸爸在旁边笑说:「仲以为你咁孝顺添,原来系酒瘾起。」
不过,始终系除夕夜,个dinner大概十点便完结了。为免父母担心我喺大学有social嘅问题,我随口话约咗朋友玩通宵,然後便分道扬镳了。
睇住接载两老嘅的士绝尘而去,我便开始漫无目的咁游荡。行到有啲累,便企喺横巷旁边,冷眼旁观大街上来来往往嘅路人。如果要配合呢个孤独嘅画面,最适宜点番支烟,咁就有feel了。
哈哈,不过我唔食烟的,所以连道具都悭番。
「兹、兹」电话震了咗一下。数秒之後,又连续「兹、兹、兹」再震几下。我习惯性地unlock左电话,点进p,发现系Will传过来嘅几张selfie。
摩天轮、白金汉宫、大英博物馆,全部都系lun敦嘅地标。喺每张相里面,Will身穿黑色皮褛、笑容灿烂,露出一排雪白嘅牙齿。
「Miss me?:P Happy New Year Jerry!」我不禁笑了。系开心嘅,Will隔半个地球都记得我。
Will同我讲失恋当日,我原本打算完咗rugby team 今年最後一次training後便同佢出街食饭。打开电话时,却发现Will send咗个message俾我,话会如期飞去英国旅行,散下心。佢仲话,已经返咗hall拎行李,明年一月见。
当时,收到佢个message居然会有啲失落,原来系自己有私心:或者,我心里其实系想同Will一起过圣诞和过年的。
Anyway,佢开心就得啦。
「Jerry?顶你!咁靓仔嘅?你咁样我好难做人?喎!」
我抬头一看,原来系鲨鱼仔。身材高挑嘅鲨鱼仔一副韩仔黑色打扮,画咗眼线、戴住耳环,加上双臂的纹身,有点妖治的感觉。我说:「喔,系你呀。无呀,啱啱去完一个dinner咋嘛。」哈哈,喺香港真系好容易撞到人。
自从上次相认之後,我都有同鲨鱼仔都有出过黎吹水。原来当年佢屋企生意周转有问题,要急住卖楼,所以搬得好急。虽然後来稳定番,但生活水平始终无以前住中半山时咁富裕,父母几乎每日闹交。最後佢妈妈提出离婚,抚养权等等全部放弃,嫁咗俾个鬼佬便从此离开香港了。
十几年无见,原来鲨鱼仔经历咗咁多野。除此之外,佢仲同我讲咗啲关於gay life嘅嘢。呢个对话(其实主要系佢讲我听)资讯量十分庞大,包括anal sex秘技等等,我都消化咗好耐。我话我未知自己会唔会真系玩anal sex?,鲨鱼仔就一副专家的口吻话:「咁你学用手指帮零仔放松先啦,就算系同女仔玩都应该有用。」
倾咗一阵,我问佢点解可以咁肯定自己系gay。鲨鱼仔话佢曾经都经常谂呢个问题。佢有时觉得系因为佢阿妈,所以令佢潜意识唔锺意女人;有时又觉得系天生。总之,佢都无答案。
「喂,」鲨鱼仔说:「成碌木咁栋喺度,你无约人下场咩?」
类似的问题,今晚已经回答了起码二十次。我驾轻就熟地轻轻带过:「无呀,我都系home alone?喇。你呢?你有咩搞?」
「嘿,」鲨鱼仔冷笑一声:「我要返part time。」
我奇怪说:「Part time?宜家?」
「系呀,我朋友间酒吧个bartender突然间病左,我今晚佢帮佢顶。」然後佢叹气一声:「不过我净系识饮酒,对调酒根本完全唔识。」
「喔,原来系咁。」既然人要开工,我谂我都系唔好阻住人。不过,我又忍不住说多两句:「其实我以前喺英国为左饮免费酒,逢weekend就会做bartender,可能可以帮到你,反正我都无约。」
鲨鱼仔双眼泛起光芒:「好呀!」但随即行近一步,嘴角上扬,故作神秘地说:「不过,间酒吧无女仔?喎。」
起初我都未明白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