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女很多要赶赴周末晚宴,又化粧,又烫发,如今他已是炙手可热的形象设计师,是众香国里的装扮明灯,熟客必然的指定顾问。他原想在傍晚到医院去看志斌,但看情况恐怕不能了。
接待处的女孩子忽然走到小帅身边俏声说:「医院急着找你!」
小帅起了不祥的预感,接过电话後,迅即夺门而出,店内群雌嚷得塌天!
病房外,他徘徊不前,一名护士正从房中出来,她已认得小帅,「还不进去,他很危险!」
步入房中,医生正为志斌注射药物,床前放了一部测度心跳的仪器,小小的萤光幕上,一条绿线正一高一低的跳动,彷佛伴着仪器的「嘟嘟」声起舞。
「他快不行了,你向他多说点话吧!」说着医生就出了病房。
小帅俯身志斌胸前,不断淌泪,「是我啊,你怎麽啦,不再理我麽?我要你醒过来啊,你不是说要照顾我一生一世吗?我不准你离开我,不准,不准,你快起来,志斌 ……………!」
萤光幕上的绿色线条忽地弹高了,「嘟嘟」声也急响走来,此时志斌的眼角竟流出了泪,小帅急得双手抱着他的脸,哭叫「我要你起来,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垂死的志斌明白要快跟心爱的人永别了,心脏竭力地跳动,这是他唯一可以表达感情的方式,两年来相遇相交的片段,像快速搜画的闪在脑海,显影,然後溜走,找不回,捉不到。
死神的黑影已盖到床前,萤光幕的绿线由高频率跳动,变得愈来愈慢,也一次比一次跳得吃力,最後只剩得一条横线压在萤光幕的下方,恐怕这就是死线,仪器也不再响了,一切都彷佛停顿。周末的黄昏,何等繁华扰攘,志斌却不甘心地俏俏离开这喧嚣的世界,与红尘隔绝。
小帅倒在尚存体暖的志斌身上,只是抽泣,泪水染得病袍湿了一片。
志斌遗体安葬在浩园,这是政府给公务员的最高荣誉葬礼,可是,同性恋是不配在浩然正气的仪式中占有任何位置,这是人间,但有时更像地狱。
夏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穿过黑压压的一大堆人群,小帅辨不出前路,身子轻飘飘的像断了綫的风筝,他再没有泪水可流,只是心内淌血。
行行重行行,他来到大会堂前的石凳坐下,这是他跟志斌相遇的地方。看看四周景物,丝毫未改,然而,那位英气的警察永远也不会再来,永远,永远!
地球的转动不会因悲欢离合而收变,小帅仍是每天工作,他不敢独自一人留在家里,他想着小亮,念着志斌,也挂学长。晚上他就和小亮在纲络上相会,偶而会到浩园坐上半天,才二十二岁的他像活在没有笑脸的世界里,这些都是由美丽的外表带来。许多人千方百计去寻找美貌的秘方,但往往弄巧反拙。他,自小就拥有标致秀美的躯体,然而换来的却是苦痛。
又到秋深,小亮濒催小帅到伦敦相敍,小帅正自犹豫未决。
这天下班较晚,已差不多十一时了,他忽然好想看看油蔴地果栏,在幽暗的旧街道旁,他停下车子,然後缓缓在街灯下漫步,一身光鲜的衣着与四周环境显得格格不入。静俏的街头充满着果香,光着上身的搬运工人仍然挤拥在货仓与货柜车之间,四年前的往事立时涌上心头。他暗问自己来此干吗?
他并没有给自己答案,时间似乎冲洗不去内心的思念,自离开少武,志斌紧接出现,同样关怀体贴,因此感情从不落空,後来与小亮重逢,他更是灵慾两忙。直至斌死亮离,剩得孑然一身,他才嚐尽孤形吊影的滋味,半年过去了,此夜,他重临旧地,不过是想重拾旧日的回忆,怀缅一番。
水果箱堆满了油蔴地街道,除了搬运工人外,四周显得冷落萧森。他行至货仓区内,目光不奇然投往赤膊壮硕的工人群中,他希望可寻着那个朝夕思念的学长。不知不觉间,他已到了当日工作的货仓门前,但是招牌已然更换,他好生失望,彷佛一切均已改变,旧迹已难再觅,留下的只有永恒的果香,伴着初夜的刺痛。
夜风吹得身子微冷,他无奈扣上外衣转身离开,正当步入後街,忽然一把熟识的声音从身後传来:「小子,好久不见啊!找我来?」
这声音小帅终身难忘,他心头一震,回头一看,「啊!」竟是威哥!他不禁惊得叫了出来。
「想不到你这小子愈大愈俊,怎样,当日被老子操过,念念不忘吧,要不我今晚给你多来一次!」威哥说着随即滛贱的伸手往自己裤裆中抓着鷄巴,肌肉虽然不比当日,但胸膛依旧坚挺,那飞鹰剌青,彷佛就要扑张开来。
小帅转身就跑,他欲奔回车上,奈何走不到数步就被威哥擒住,他拼命挣扎,但反而燃起威哥的慾念。威哥身壮力雄,他轻易的将小帅拉入怀中,小帅欲喊,但换来是威哥的一拳,腹部受击,他痛得弯了身子,威哥压着声音说:「劝你乖乖的勿叫,你不是未嚐过老子揍人的滋味,我家就在楼上,待会自有你爽!」
「放我,求你,威哥求你放我,要钱,我给你,有事好说!」小帅被威哥拉得跌跌撞撞的,他不断求地哀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