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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鸣第一个反应就是跑!他从床上弹起来,就光着身子从赵洪波的卧室里冲出。
捡起散落在沙发边上的衣裤,又跑回了卫生间里去。急速穿上衣裤之后,看着镜子里戴着眼镜的,恢复了本来面貌的自己。心里还怦怦乱跳,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出去之后该如何面对叔——应该说,他不知道出去之后叔该如何面对自己,会如何对待自己。他想象出了好几种结果,其中没有一个是好的。给自己一巴掌,说要断绝关系?或者是失望地让自己滚蛋?
很快,平复了下心情。周一鸣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
洗了把脸,拿起毛巾架上叔的毛巾擦了擦。毛巾上似乎都残留着叔的味道。留恋地放回了毛巾,周一鸣让自己脸上的慌乱变成了平静。然后,他拉开了门。
差点就与叔撞了个满怀。
赵洪波就站在门口,他也已经穿戴整齐。又是为人师表的气息。他目光复杂,死死盯着周一鸣的脸看。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周一鸣打断,“叔,昨夜的事情,就当作没有发生。我走了。”说完,就想要从赵洪波的身边走开。
赵洪波拉住周一鸣的手,脸上的表情有些犹豫。
周一鸣多么不想松开叔的手,心里告诉自己,就再听一听叔想说什么!于是回头,爱恋而期盼地看着叔的脸。
赵洪波张了三次口,才几乎咬牙切齿地说:“昨夜……真的是你?”
周一鸣失望了,他不想听叔说出令自己越加难堪的话,于是很干脆地点头,“是的,那个什么女大学生是我。昨夜一整夜跟你做爱的也是我。我不喜欢女人,我喜欢你——不,我爱你!并且这一辈子都无法改变!对不起,让你失望了!”预想中的无数次“我爱你”,却在这样凄凉的环境下说出了口。
说完之后,周一鸣就用力地抽出自己的手。
赵洪波却紧了紧自己的手,然后脸色甚至变得狰狞,仿佛想要将周一鸣生吞活剥了。
周一鸣惨笑,“你是不是想要给我一巴掌?我自己也想!为什么偏偏爱上了你,我的班主任,我的养父,我最亲的叔!我知道你对我感到恶心,你放心,我也不会再说要接你一起生活的话了,今后你我永不再见。但是我会赡养你,我赚的钱,除了生活必须之外,每一分都会打到你的账上,不会让你白白养了我这么多年。”说着说着,他红了眼。
赵洪波胸膛起伏着,他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是看他的样子,听了这话似乎很生气。
周一鸣实际上对叔的表现表示理解,本来叔以为自己与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有了美好的一夜。奈何醒来,枕边人却成了自己待如儿子的人。也就是说,自己昨夜是干了一个年轻男人!
“放手吧。”周一鸣抽出了手。
赵洪波这回没有继续抓紧。
周一鸣留恋地看着叔,“找个好女人,结婚吧。”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赵洪波满脸混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失去了思考与语言的能力。
直到关上了门,周一鸣才听到屋里咆哮一般的两个字——“一鸣!”
但是他不想接受叔愤怒之后的羞辱,于是走的更快——几乎是用跑的。
他不是漫无目的地乱跑。他是朝着“得偿夙愿事务所”的方向跑。他想要修复这一切。他后悔了,是的,他后悔,他后悔自己进入“得偿夙愿事务所”的举动。如果没有进去,那么自己就不会跟叔发生这一切。没有发生这一切,自己顶多因为对叔的暗恋与身体的着迷而独自悲伤,而不可能让叔也承受如此鲜血淋漓的一幕。
世上没有后悔药。但是那个神奇的事务所,或许会有呢?
或者,老板又有什么神奇的小玩意儿能够帮助自己?
但是,当他看到原本事务所的位置,还是冷冰冰的墙面时,他失望了。
他敲打着墙壁,甚至高呼着老板,周边的人用看神经病的表情看他。他累得气喘吁吁,只得作罢。同时,也绝望了。他知道,一辈子只能进一次事务所的“约定”,是既定事实。
这两天情绪的大起大落,让他筋疲力尽。他软软地靠坐在了墙上,双目空洞无神,他知道现在该做的,就是回酒店收拾东西,启程去机场。但是他不想动。
前天晚上,他还以为那该是他这辈子最绝望的时刻——那天叔在家里嫖ji的一幕让他明白他永远不可能得到叔。
昨夜,他则以为可以拥有叔一个晚上——哪怕只是拥有他的rou体。
而直到现在,他才明白,比前天晚上更加绝望的事情就是——失去!是的,在他以为得到了叔的rou体之时,其实正在失去叔!而尤不自知的他,还享受着rou体的欢愉,呻yin出声!
“咦?一鸣!你怎么在这?!”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
周一鸣抬头,是同桌。
同桌疑惑的表情变成了开心,“真的是你!一鸣你回来都不跟我说一声!你是来参加同学会的吧?哎呀,你是不是不认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