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风闻,以为是房子没合这位主子的心意。
于是又拿出几张营造图纸给沈尚书看,沈云拿着图纸像模像样的看了一番,就选了套方方正正的府邸。管事的一看,图纸根本拿倒了,而且选中的房子是给正五品的臣子分住的,沈云一个正二品的尚书,规格低了…揣摩了一番,觉得自己没出篓子,就算要怪罪也不会怪罪到自己身上,就给他换了这处三进的宅院。
沈云开府后,逐渐成了京城媒人关注的对象。不及弱冠,官拜正二品,可说是平步青云,身后又是正一品的当朝宰相父亲,家世显赫。再看长相,虽有些文弱,但也是仪表堂堂,没话说的。虽然过往有混账的名声,但那是年轻不懂事,于是京城里很多世家夫人都动了心思,想把女儿许给这位尚书大人,攀结丞相一门。
原本娶亲一事是父母之命,可沈复自从家中变故后除了朝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几乎断了交游,隐约有些避世的念头。于是,媒人们都来了尚书府,请尚书大人自行选择。
沈云看着一波又一波的来人,实在是烦不胜烦,又不好没由来的发火。落到最后,自己只能从尚书府的后门进出,府里的闲杂来人教苍竹全部应付打发掉。想他堂堂尚书大人,沦落至此…若是躲甚么仇家,也还说得过去,这躲媒人算得什么名堂…但就算如此,还常有不死心的,蹲守在尚书府门外,伺机而动。
春去秋来,匆匆就这么几个月过去了。尚书府里。
十月初十,是沈云十九岁的生日。然而,忙的焦头烂额又被堵的心力交瘁的沈尚书实在是没Jing力过了。这天沈云穿着家常便服,累得躺在房间靠窗的摇椅上,闭目养神。听到声响以为是又是谁来找。
“苍竹,放过你家少爷我把。不见不见,谁都不见。就说少爷我身体不舒服。”还没等来人出声音,沈云已经开始念叨,想了想,又补了句“随便谁,都不见。”
“谁都不见,沈尚书如今好大的官架子。”一听这声音,沈云连忙坐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来人正是几月未见的宁王,璟泽走到紫檀木桌前,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皱了下眉,还是咽了下去。嘴里发苦,沈云这杯里的是药茶。
“云儿,你病了?怎么喝这个?”
沈云拿过桌上另一个壶,给璟泽倒了杯清水,说道。“没病,深秋进补。”
“…”璟泽端起杯子,把嘴里的苦味漱了漱。
“沈尚书我劳心劳力,需要补补身子,宁王殿下要不也多来几杯补补。”
“…多谢沈尚书美意,本王身体康健,尚且不需进补。倒是尚书大人,近几个月来把吏部治理的名声在外,确实辛苦。”
“…”
璟泽得意地一笑,沈云撇了撇嘴,嘴角的酒窝透露着主人的不甘。他和璟泽对弈,从来没赢过,就算用上各种不光彩的手段,也只能保证略输几子。他和璟泽打嘴仗,也几乎没赢过…某些时候,沈云真是怀念当初那个刚救回来怯生生的璟泽。
“不见谁呢?”
“恩…闲杂人等。”沈云一听这问话,有点心虚。
“是那些求亲之人吧。”
“你怎么知道…”
璟泽回来后,宁王府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自有要提前表忠心的臣子。他忙着应付,抽不开身,又不敢贸然来访。朝中那些流言,他都是知道的。所幸沈云与他有默契,两人便以鸿雁尺素来往,虽总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但只要看到沈云的字,璟泽就心里欢喜。
他暗中派人关注沈云,接到消息来报都忍不住脸黑一层。
“京城盛传新晋尚书沈云沈大人家世显赫,又年轻有为,风度翩翩,医术高超,还会怜香惜玉...”
“什么怜香惜玉…我有过吗?”
“…重点是这个吗?”
“是啊,我哪里有过怜香惜玉?”沈云怎么没听出璟泽语调奇怪,但他打算装傻卖呆。
“…我怎么知道,云儿自己不是应该最清楚么?”璟泽咬牙切齿,这个笨蛋还没听出他的意思。
“…”这装傻好像也没装对,沈云思忖着,在想怎么接话。
“没有没有,我哪有怜香惜玉,我都给挡了回去…”他摆摆手说道,说完又觉得不妥,好似自己在炫耀一般。“也没多少人…”似乎越描越黑了…觑着眼看了眼璟泽,自己已然有些心虚。
沈云清了清嗓子,“今天来有事吗?”
“怎么,没事不能来找你吗?”璟泽没好气地回道。
嗗着看了眼璟泽的脸色,沈云觉得自己好像又说错了话。
“啊,我有份东西正好要给你。”说着去了书案前,把藏在落地花瓶里的一封密折拿了出来。“喏,不过还没理完。”
璟泽打开一看,竟是一份完整的对朝中诸臣的分析。沈云这几个月遍阅朝中众人的档案,加上他从小过目不忘,许许多多庞杂的信息在他脑子里被他捋出几条线,做出来一套详细的解析,含着每个人的背景党群,朝中的政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