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了,又说看见的是我们,刚刚走过来却独独叫了方微舟。
不过我与潘明奇本来也没有交情可言,假如他喊我,真正不知道谁要尴尬。我并不和他攀谈,通常也是这样子。他马上掉头和方微舟说话。方微舟隐约朝我瞥来,不过没说什么。
我径看起货架上的东西。一面听见潘明奇道:“对了,前天你是什么事,怎么不来?大家都到了。”
我隐约瞥去,又马上掉开眼。那头方微舟说:“公司的事。”
我随手拿起两包茶叶看。听起来他们前天有场聚会,可是方微舟没有到。前天方微舟也并没有准时回家,原因我是知道的,他和公司几个董事吃饭。散席很晚,因为吃了不少酒,他不到醉的地步,还是另外叫车坐回来。隔天他一大早开会,通常情形是他先出门,不等他问我方便,我先主动提了,那天特地和他一齐出门,先送他去取车。
到公司还早,遇见陆江,差点被发现了我们是一块进来的。当时都是应付过去。不过也知道方微舟对陆江向来好像很有办法,陆江奇怪也不至于追究下去。
这时潘明奇仿佛理解,没有问下去。他道:“你不来太可惜了,难得述问来了,好几次聚会他没有到,现在有空来了,倒是换你不来。他内部晋升过了,你知道吧?”
方微舟道:“嗯,我和他通过电话……”
我没有仔细听见他们又说了什么,突然听见了林述问的名字,一时有点怔住。自上次偶遇,经过多少次潘明奇他们请客,一直也没有机会再遇上。当时还是在那种错的情形下,没有看见他,简直松口气。
现在倒有点唏嘘之感。那天林述问当场没有戳破我,可最后也知道他心里有数,却遵守与我的承诺,不曾告诉方微舟。后来是我太不知道反省,一错再错,还是亲手撕开我和方微舟之间的信赖。
这一想,又把发生的经过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仿佛又回到那天,再体会了难堪和懊悔——我感到不能够再想下去了。那一段错误也已经过去了,方微舟也愿意相信我。虽然他并不曾说过原谅的话。
潘明奇已经走开了。突然听见话问到我身上,我一时愣了愣,方微舟便又说了一次:“怎么拿了这个?”
我才发觉到手上拿的茶叶不是平常喝的那种。其实放回去就好了,我竟感到一种骑虎难下。我顿了顿,道:“这个听说喝起来不错。”
方微舟没说话,不过拿过去看了看,又看我:“这个和公司常备的一样。”
公司的茶叶冲出来的茶一向苦,我尴尬了一下:“是吗,我没有注意。”
方微舟将它放了回去,改拿了习惯喝的那种。他推了一把手推车:“去另外那边看看吧,也买点牛nai吗?”
我点点头说好,跟着他走。一面走,一面也好像其他人那样看商品,我镇定回来,又能够振作起来面对方微舟。
潘明奇夫妻大概早早结账走了,后面也没有遇到。我们这里继续维持了吃饭那时的好气氛,仔细逛了一圈,甚至在酒柜那里停留。好久前的礼拜五晚上,我们会挑一款酒买回去,在家对坐下来喝过夜,谈谈一整个礼拜发生的事。已经不记得多久不这样做了……。我想起来,大概方微舟也想起来,似乎彼此都感到了怀念。
方微舟便挑了一瓶酒。他似乎心情不错,买完东西后,我提议到另外地方宵夜,他并不反对。去的那里靠近湾岸比较远,是他开车,那里是他和潘明奇他们以前会去的店,大概因为遇见潘明奇想起来去的。那里卖炭烤海鲜,必须站着吃。我从没有来过,很感到新鲜,然而心情更加不知道怎么形容地滋味。并非不快乐,可带着恍惚,简直不敢信。
这样惬意在我们之间真正非常久违。
到家后,不等收拾,我们把酒打开喝了,拿了两只杯子,一块坐在客厅沙发上,随便说两句话,都是高高兴兴。有些什么在这之间流动,非常快活,非常甜蜜……我喝了口酒,看着方微舟。他停下说话,也看着我,突然放下了杯子,另一手过来拿开我手上的杯子,凑上来吻住我。
我不觉闭眼,然而两手马上就去抱住他。他整个身体压上来,与我的唇舌纠缠得越狠。我向后倒下去,唇上的热度稍退。我打开眼,与他凝视。他却垂下眼,再覆上来吻我的唇,非常轻,轻得仿佛有些迟疑了。我紧紧地搂住他。他的吻还是向下落到我的脖子。可也只是这样子。
他的头埋在我的胸口一下子,突然别开了。他直起身坐回去,我感到脑中空了一下,非常难以形容这时的滋味。我同样坐起来,他却站起身,收起杯子。
方微舟仿佛就要走开,又停了一下,朝我看来:“很晚了,该收拾了。”
那眼神又是通常的冷静了,连口气也是。我整个人僵在原地,心里无比冰凉,可是脸上却一股热`辣。我开不了口说话,只能够点头。这之后气氛低迷,谁也不说话,各自做着自己的。方微舟洗澡出来又去了书房,明明很晚了。我从浴室出来后,马上躺上床,望着天花板发呆。
自谈开来到现在,我们不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