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常。他偏偏生性倔强,哪肯开口说出自己的痛苦。
“皇子,沛成帝的祭礼快开始了。”宫人急忙通知他。
“走罢。”暗暗收敛神情,他倔強得不想让任何人看出异样。既然四年来都无人发觉他的痛苦,今年想必也是如此。
由宫人引路,他无声地走着。出了抟云宫,穿过那长廊,经过曜华殿,才快到虞曜仪生前的行宫流觞坞。
虞舒曜发觉,越走进流觞坞,凤凰木载的越多,凤凰花开的越盛。那如火的凤凰花下,皆是穿着白衣的人们,虞舒曜不禁心头一颤,这幅画面是像一卷白纸上不巧落下一滴从佳人眼中滴下的血泪呢,还是身着红衣的侠客的衣领上意外粘上一粒白米饭呢。
虞舒曜是第一次来到皇兄的流觞坞,在那之前他未提及要来,父皇和母后也不曾带他踏足此地。在他看来,流觞坞不像个寝宫,倒像个桃源之地。只是这里盛开的并非桃花,而是凤凰花罢了。整个流觞坞除了大片大片的凤凰木外,只有一座阁楼,是三层的样子。虞舒曜走近,想看清阁楼的名字。
引墨阁。
突然,他的心像有一只手紧紧捏着一般,疼痛又开始在体内叫嚣。
“皇子,日曜帝唤你过去。”父皇身边的老奴提醒他快到祭台去。
他稍稍点头示意,快步穿过凤凰木林,来到祭台边。
“舒曜,快到这儿来。”月蘅后伸出手想牵住他。
虞舒曜生硬地避开,让月蘅后心寒。
母子之间本该亲密无间,却隔着万重蓬山。
虞舒曜环顾四周,知道今日同往年一样,参加祭礼的除了自己和父皇母后,还有五曜院的五位掌事,虞氏家族的皇亲重臣,跟随皇兄征战沙场的正曜军,以及朝中官员。
等全部人站定位置后,日曜帝宣布祭礼开始。五曜院的院首开始念读祭词:“王侯之门,帝辇之家。七曜之首,皓月相伴......”
虞舒曜看着众人的头都无声低下,母后暗自垂泪,父皇一人如高耸的山峰般直立着,只是那颤抖的双肩无声地诉说着他的痛苦。是啊,虞曜仪是带领朝中官员和正曜军义无反顾踏上反抗之路的人,同样他也是父皇母后深爱的孩子,可是他却在二十一岁时与他们永别。
所有人都理当心心念念着虞曜仪,那虞舒曜怎么办?
没有人发现他的痛苦,他竟还比不上一个死人。
祭词还没念读完毕?
不知过了多久,祭词在虞舒曜耳畔远去,脑子里似乎有千军万马正在对垒,兵器相交而发出的噪音和马蹄扬起的沙土让他几近崩溃。
还是没有人发现他的痛苦。
他倒下时,眼眸里满是如火的凤凰花。
“舒曜?舒曜!太医,快宣太医!”
哀伤的气氛被月蘅后的叫喊打破......
感觉自己沉睡了良久,痛苦好像已经过去,虞轩曜恍恍惚惚间感觉有人握紧了自己的手,用轻柔的声音呼唤自己。
是母后吧。
“皇上,皇子昏迷太久了。我们五位掌事一致认为有必要开启碧落卷,看看......”
是掌事在说话?碧落卷是什么?
“父皇,母后。”虞舒曜费力的叫着。日曜帝的眉头一松,月蘅后也停止了抽噎:“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你怎么会昏倒呢孩子?”
虞舒曜直起身子,发觉那要命的疼痛感不见了。
“已经没有不适的地方了,母后请安心。”
☆、浅吻
“太医也无法给出你突然昏倒的原因,这几日的课业暂且缓缓,你好好休息。”日曜帝身为君王,已习惯了喜怒不见脸色。即使这时十分关心舒曜的身体,却也不知如何表达,只好用三言两语带过。
月蘅后用手轻抚着虞舒曜的额头,“皇上,你应该还要去处理曜仪的祭礼吧。我留在这里照看舒曜就好。”
月蘅后此举一来暗示日曜帝快去安抚众人之心,毕竟舒曜的安危关乎国家社稷的安定。二来是向无关人士下逐客令,让自己的孩子安静休息。
只是月蘅后话音刚落,“皇上,恭亲王前来看望皇子。”宫人通报道。
这恭亲王是日曜帝的三弟,虞舒曜的皇叔。日曜帝眉头微皱:“让王爷进来。”
抟云宫内。
“皇子,身体可无恙了?”恭亲王一脸关切,俨然是一幅关爱晚辈的样子。
“多谢皇叔关心,许是昨晚太过想念皇兄,又受了风寒,才会突然昏倒,现已无大碍了。”
虞舒曜沉着应答,他知道自己的回答必须天衣无缝,在情在理。这样,才不会引起旁人猜忌。十二岁的他,已然有了王者的气韵和心智。
“皇弟,还有掌事们,我们先走吧,让舒曜好好休息。”日曜帝和旁人走出了抟云宫。
“母后,还需继续进行皇兄的祭礼吗?”虞舒曜心知自己打断了祭礼的进行。
“傻孩子,你昏迷了整整一日,祭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