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人很少,只有两家最亲近的亲属和朋友,比起其他明星动辄数百桌的盛大婚礼,江淮和贺砚这场堪称简单,甚至还有些寒酸,不过两人都不在意。
人多了有时候还是麻烦,在他们看来,只要自己的幸福是真实的,那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教堂雕花镂空的窗户前,光线只能透进一丝缝隙来,却莫名制造出了一种朦胧的美感。郑允琳紧紧握着丈夫高森的手,眼眶微红,静静看着眼前的场景。
郑允初脸上难得带了一丝严肃,平素一直以圆滑形象示人的他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会露出自己的真实性格,此刻他手指轻轻握着,目光直视着前方,似乎在等待某一幕场景的发生。
而最前排的郑女士早已经泪流满面。
江之良用力握住他的手指,眼神柔和地望着妻子,时而低声安慰着。
“这是婚礼啊阿云。”
“我知道……”
就在或焦急、或激动、或期待的情绪中,典礼的两位主角终于姗姗来迟。
贺砚和江淮均是一身纯黑色西装,自从露面的那刻起,两人就是双手紧握。进来的那一刻,面对后排坐着的亲人朋友们,他们笑容灿烂,下一刻,对着牧师,他们相视一笑,如同排练过无数遍那般说出了自己的誓言。
“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爱着你、珍惜你,对你忠诚,直到永永远远。”
戒指早已经选好,两个男人的爱情也不需要太多繁杂的程序,相互交换了戒指,许下誓言之后,这场婚礼就算是落下了帷幕。
亲人朋友们虽然不多,但每个人的祝福都是真诚的。
贺米米和高远航充当花童,两个小朋友捧着花,脸上映满了笑容。贺米米的牙齿还没有长齐,笑起来透着股傻气,但他却一点也不介意了,整场婚礼上跑来跑去,到处都是他清脆的笑声。
几乎在两人走下来的那一刻,郑女士就已经忍不住冲上去,牢牢地把两个孩子抱进了怀里。
她的泪水滴在两人衣服上,虽然没有印痕,但滚烫的热意还是伴着接触渗进了皮肤。贺砚下意识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在他耳边说:“我们会好好的,你放心。”
郑女士的身体微不可察地轻轻一颤,却用力点了点头:“我相信,我一直相信。”
两人在荷兰逗留了几天,逛完了半个欧洲才慢悠悠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宾客们提前回了国,虽然媒体也好奇为什么江家人突然集体出行,但因为没拍到实质性内容,所以谁也想不到居然是贺砚和江淮在办婚礼。
坐在飞机上,贺砚放下帽子,闭着眼睛沉思。江淮坐在他身边,不安分的手指却已经通过毯子慢慢靠近了贺砚,在他掌心轻轻按揉轻捻。
贺砚打了个呵欠,斜眼看他。
“你不累吗?”
“一点也不累。”江淮笑得像一个傻孩子,手指摩挲着贺砚的手,视线恋恋不舍不愿移开半分,真奇怪,明明两人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他对贺砚的感情竟然更浓了,哪怕就这样看着他发呆都怎么也看不够。
贺砚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这家伙,公共场合也不知道稍微注意一些。
两人已经注定了要一起过一辈子了,一时半会他又不会跑掉,就偏偏每天神神叨叨一副痴汉的样子。
上飞机没多久贺砚就累了,江淮蹭着他的手,动来动去动得他都有些睡不着了,原本贺砚先挣脱了一下,才成功了几分钟江淮的爪子又迫不及待攀了上去,惹得他不快地瞪了一眼:“别烦我,睡觉呢!”
这下江淮终于乖了一些,贺砚也没再受打扰,很快陷入了沉睡。
江淮依然在看着他发呆。
很多时候,他都是这样静静看着贺砚沉睡,手指撑着下巴,哪怕看一万遍都不会觉得厌烦。哪怕闭上眼睛,对方的脸颊、唇形、眉毛挑起来的模样都异常生动,就连皮肤的质感江淮也能分辨得清楚。
真好,他们有了婚姻的契约,他再也不用担心那糟糕的7年在他身上重新上演。
空姐走过来:“先生,请问需要……”
江淮悠然的神态忽然变了,他伸出手指,轻轻晃了晃,低声道:“不要打扰他。”
贺砚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飞机却仍在高空中航行,透着窗户往外看,浓黑一片,只有下方会偶尔闪过一片灯火。
“几点了?”
“晚上10点40。”
“还有一会儿,我都睡累了。”
一抬眼,江淮仍然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两双眼睛在灯光的映照下犹如最好看的琉璃,闪着独特的光泽。
“你不累么?”
江淮摇摇头:“一点也不累,我现在很好。”
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好过。
贺砚于是眯着眼眸:“你很开心?”
“嗯。”
“有多开心?”
“非常、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