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客房看到了一个鱼缸,刚才看到鱼,就想养几条试试。”
郑铭佑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坏叔叔,自然不会在可接受的范围内随意剥夺小孩子的天真和乐趣。
“想养就养吧,你可要照顾好它们。”
回到家里,匆匆放下行李,柳满就开始忙进忙出的给新成员安家。
光是摆放的地方,柳满就换了好几处。要不是郑铭佑催促他穿件外套出去吃饭,他能一直玩下去,不亦乐乎。
没了激动的小家伙,客厅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郑铭佑和清凉的鱼缸两两相对。
柳满不知道,其实那是一个乌gui缸。
在柳满从合租屋搬到学校宿舍后,郑铭佑路过菜市场时看中了一只小乌gui。
郑铭佑拎着它回家时还在想,也不知道柳满看见了会不会笑话他,这是和王八对上眼了。
可惜的是,柳满再没有回来过,不论是看gui,还是看人。
有一次他喝了酒,一直在敲乌gui的壳,
“你看看我吧,你伸出头来看看我呀”
这个在外强装成熟的男人,褪下了他的壳。
活像个独守空闺只能蹂躏没有抵抗能力小动物的怨妇。
然后,恼羞成怒的小乌gui就狠狠的咬了他一口,疼的他都把乌gui甩出了缸。还顺手赏给乌gui壳一个裂缝。
大半夜跑去医院打了破伤风不说,还给值夜班的医生护士送去了笑料。
第二天,郑铭佑就联系了一个兴趣奇葩想养爬行两栖动物的同事,决心要把这狼心狗肺的乌gui送出去。
可是早上他把它带出家门,晚上又带了回来。
一人一gui就那么一直不咸不淡的相依为命。
在某个手指即将痊愈的下午,麻痒的指尖勾的心里也麻酥酥的。
郑铭佑突然涌出对柳满无法抑制的想念。他甚至连堵车的时间都忍受不了,挤着晚高峰的地铁,奔向柳满。
从闷热的地铁站出来的时候,一缕晚风吹醒了他的躁动。
郑铭佑挪着步子走到实验楼下,披着夜色混在高大的树荫里。
从七点到十点,从微凉到入夜。
他一直静静的看着。
看到柳满关了仪器,闭了灯,锁了门。
看到柳满走进宿舍,开了灯,关了灯。
大学生的作息随意的很,尤其是男生宿舍,通宵夜战也是常事。
望着柳满在一片明亮中黑漆漆的窗子,郑铭佑活动活动僵硬的手指,掏出一支烟,明明灭灭。
走了。
......
郑铭佑有些疲惫的揉揉眉心,现在的状况和他最初的设想相去甚远。
失忆的那个生活得如鱼得水,没失忆的反倒被回忆弄的束手束脚。
这么多年,真是没长进。
有些东西,郑铭佑在分手前没有说,如今自然也不会大加渲染,毕竟不是什么值得分享的好故事。
“这顿饭就算是给你接风了,希望你之后的日子,平安顺利。”
郑铭佑不愧是浸yIn商场多年的社会人士,场面话顺畅且体贴。
“谢谢,可能要麻烦你一段时间,还请你不要嫌弃。”
柳满虽说跟不太上郑铭佑的论调,但倒也不至于跌面,平和大气。
这一次,郑铭佑没有抢着买单,他不能让柳满觉得他不能支付自己的生活。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事事笨拙的毛头小子了,已经能运用施以援手的独特技巧。
价格公道的一餐,仪式感十足的名头,可以轻易地换来柳满的开怀。
经过一天的忙碌,两人的相处也温和了很多,本来可以一起轻松看看电视的周末夜晚,被郑铭佑公司一份加急文件打断。
只得匆匆互道晚安。
深夜,处理完急件的郑铭佑走出书房,在月光的照耀下,一眼就看到落地窗前小台子上的鱼缸。
买鱼的时候,柳满特意买了奇数,在他们老家那里有种说法,双数的鱼养不长。
郑铭佑又想起了他那只孤僻的小乌gui,也不知道现在飘荡到了哪里。
自从分手两年,郑铭佑将它放生后,他们就断了联系。
那天晚上,也是在客厅这个位置,郑铭佑对着窗外的月亮,喝了很久的啤酒,与这位老友道别。
另一边,柳满今天其实是有些刻意的。他在小心的去探索郑铭佑的底线,或者说他对自己的纵容范围是多少。初次尝试的结果还算可喜。
接着就再次翻开那本笔记。
柳满发现从第二页开始笔记本每页的右下角都有一只笨拙的小乌gui,画风稚嫩却也足够让柳满清楚的感知到当初那个人笔尖的温柔。
一夜睡意甜甜。
“如果可以,希望你永远不要探知我为你做过的傻事。
这无关乎隐藏,
我清楚你的心软善良,如果了解到那些事会让你感到酸涩,那就违背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