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伏城道,那种东西太子府没有。
“那我吃点别的。”周衡对于这个回答不以为然,伏城刚把他呼吸顺平了,他却要干点更出格的事儿。周衡一低头,吻住了伏城。
伏城没拒绝这个吻,绵长而温柔,跟周衡以往的作风全然不同,本来应该是一个温柔的吻,但透着一股药味儿,太苦了。
不知不觉之中,周衡的手已经探进了伏城的衣摆,把玩着伏城的腰,刚碰着伏城就浅浅的哼了一声。
伏城捏住周衡的手,阻止他进一步向前。道:“受伤了就别瞎玩。”
周衡想说,咱俩受伤瞎玩的时候还少吗?但他没说出口,因为伏城已经把他掀开,周衡心想着你来也行,但伏城完全没那个心思,立马下床了。
伏城理了理衣服,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面上看不出心情是好是坏。
“我觉得我不利于你养病,我离你远点。”伏城一本正经的说,也不管他的太子爷脸已经黑到底了,继续道:“我这两天搬到别院去。”
“你敢!”
周衡这一声有点取悦了伏城,难得看太子爷吃瘪,道:“等你好了我再回来。”说完也不顾周衡的脸色就走了。
伏城去找了严少康,同样是从白麓城带到京都的人,严少康适应的比他好多了。主要他的存在多少还算是对周衡有点威胁,严少康也不出门,天天躲在太子府的一个小院子里,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守着。
严少康像是养在太子府的一株植物,默默在角落里生长,只要给点水就行。严少康每天就看看医书,研究研究草药,大多数时候都在想柳青青。他是个大夫却杀了人,柳青青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但他还是在想着柳青青。
有时候会想,如果他没有这样偏执的复仇,他没有杀掉雪凤娘,现在的日子会不会好过点?
严少康的思绪被伏城打断了,看到伏城的那一刻还愣了愣,道:“你怎么来了?”
“看看你。”伏城边说边打量,小院子里铺了草药正在晒,一股药味儿,他平日不太喜欢闻药,进来的时候还皱了皱眉头。
“你是过来问太子爷病情的?”严少康用他可怜的情商想了一会儿只能想出这个答案,道:“他真没事。”
“不是。”伏城一口回绝他,他和严少康坐在院子里石桌前,严少康给他倒了杯茶,里面大约是泡了药,伏城喝了连连皱眉,心想大夫也太讲究了。
伏城挽起袖子,露出小臂的一道伤口,伤口溃烂发紫,流出了血脓,这不是一个大的伤,他本来觉得自己应该能处理,结果伤口越来越严重,丝毫没有愈合的迹象,如果脱了衣服不可能瞒得过周衡,所以他们必须要分房。
严少康瞥到伏城的伤,寻常的刀伤不是这样的,用刀的人心思歹毒,刀上涂了毒药,一旦受伤只会溃烂,普通金疮药根本没有用。严少康皱了皱眉,道:“怎么弄的?”
伏城没有多大的表情,只是简单道:“跟踪国师是要付出代价的。”楼天道身边高手密布,单打独斗伏城不会输,但走狗多起来也很麻烦。好在对方以为自己是双刀会的人,没有给周衡招惹来什么不必要的关注。
严少康默不作声的给伏城处理伤口,伤口虽然麻烦但是难不倒他,要先把腐rou一点点剔除然后再上药。严少康没有用麻沸散,剔除腐rou又是一个细致而漫长的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中伏城一声不吭,如果不是额角细微的冷汗和他咬紧的牙关,严少康还以为他真的感觉不到疼。
严少康一边缠纱布,一边看着伏城,对方非常平静,眉眼中有点冷,一缕头发从他额角上垂下来,显得他有点神秘。严少康很想问伏城这几日到底去干什么了,但是没有问出口,因为伏城不会告诉他。
包扎好之后,严少康在清理药箱,一直沉默的伏城才突然说话,道:“你为什么要跟着周衡?”
若是旁人被这样冷不丁问这么深的问题,一定会觉得冒犯,但严少康没这个感觉,你就算要问他祖宗十八代,他也就是一副僵尸面孔。
严少康收拾的动作没有停,道:“你不是知道吗?永乐帝害了我全家。”
伏城道:“杀人的是小王爷。”伏城和严少康之间是有真交情的,说话更直接,也不弯弯绕绕打花花肠子。
“小王爷的仇我也记得。”严少康道:“当年逼我父亲献药的是永乐帝,当日我父亲不献药,我们蒙绕一族也是满门抄斩的下场。”
为了能够保住家族,父亲与陈皇后合作,制造了周衡,但这件事只是延缓了蒙绕氏灭亡,事情揭露的那一天依然逃不过一个死字,无非就是死在小王爷和永乐帝手上的区别。
“你跟着周衡是想复仇。”伏城问道。
严少康道:“是。”
“后悔吗?”伏城早年修道,后面几年信佛,道家和佛法都让人放下屠刀,放弃心中执念。伏城没有物欲,对世间大多数的东西都没感觉,甚至对于周衡他都没有任何非他不可的执念,即使想对生死教复仇,但那种想法也并不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