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医院,小布丁发高烧了,浑身滚烫。
舒瑜洲只穿了一件睡衣,给高扬打了个电话,连被子带人一块抱到了车上。
去了急诊,医生给小布丁输了ye,说是孩子可能有点吓到,再加上营养不良,又受了冻……
医生说了一大堆,后面的话舒瑜洲几乎没怎么听进去,敷在孩子身上的手不自觉的用了力。
小布丁在襁褓里的时候就被盛耀华带走了,两个人能活到现在,真不知道是老天爷的惩罚还是庇护。
紧随舒瑜洲到医院的不是高扬,是嘉白。
“洲哥,先把羽绒服穿上吧。”嘉白推门进去的时候,舒瑜洲正坐在椅子上,高大的身子弓的像只大虾。
舒瑜洲回头一看是嘉白,有些惊讶,眉头微微一皱,“你没有跟着闵航去霸盲山?”
“是航哥让我留下来的。”嘉白说着给他把羽绒服披上了,“洲哥,你去休息会儿吧,孩子我看着。”
舒瑜洲心里的怒火和动容同时掀起,睫毛眨的快了几分,有些不自然的把头扭回来,“没事,我看着吧,小布丁不认识你,醒了再哭了,盛耀华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嘉白的话一向不多,三个字概括完之后见舒瑜洲还看着他,才又开了口,“身上的伤很多,整个人的情绪也很不好,护士说一直睡睡醒醒的,嘴里嘟囔的应该是这个小家伙儿。”
盛耀华为了亲情,背叛了自己的兄弟,可为了弥补当年所犯的错误,把一个男人最值钱的尊严和高傲都丢完了,靠着被人玩弄换来点钱和吃的,为的就是将小布丁完好无损的交到厉闵航手里。
一个男人做到如此,舒瑜洲由衷的佩服,换做是他,他没有那种自信,持着一颗恕罪的心护着跟他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孩子走到今天。
“好好照顾他,”舒瑜洲声音有些无力,除了说这些,他什么都做不了,“等他情况稳定一点,问问医生什么时候可以给他安假肢。”
上午十点多,烧退了之后小布丁才醒过来,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开口要找爸爸。
舒瑜洲只要听到小家伙开口喊爸爸,心里总是一阵堵得慌,他都不知道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还他/妈/的有这么多愁善感的一天。
“来,把衣服穿上,哥哥带你去找爸爸。”舒瑜洲拿起床头放着的新衣服,掩盖住自己心里的酸涩。
衣服是他刚刚让嘉白出去买的,因为不知道小布丁穿多大号的,就差不多的买了几套。
他没给孩子穿过衣服,一只袜子还没套在小脚上的时候,小布丁已经自己把保暖衣穿好了,然后又乖巧的自己穿了裤子,穿了袜子。
也是,这小家伙恐怕早就学会自己穿衣服了。
抱着小布丁进去的时候,盛耀华恰好醒了,刚睁开眼睛时,里面闪烁的依旧是惶恐不安,直到看见小布丁,才有了松口气的感觉,随后就变成了空洞。
“爸爸——”小布丁看到盛耀华,立刻就从舒瑜洲怀里挣扎着要扑过去,要不是舒瑜洲力气大,小家伙估计就摔出去了。
小布丁即便是高兴极了,声音还是像小猫一样,只有动作幅度变大了。抱上盛耀华的胳膊,小家伙儿还是忍不住撇了嘴,“爸爸,爸爸不要离开布丁好不好,布丁会听阿姨的话,出去要饭给爸爸吃……”
盛耀华的眼睛因为小布丁的话顿时就红了,拉住那个细的皮包骨头的小胳膊,又忍不住摸着他的小脸儿,“布丁,你听爸爸说……”
“布丁,爸爸是不会离开你的。”舒瑜洲看到盛耀华诧异的目光,笑了笑,“哥哥向你保证,以后没有人能把你和爸爸分开,也没有人再敢欺负你们了,好吗?”
舒瑜洲知道盛耀华要对小布丁说什么,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有些事还是要慢慢灌输给他。
小布丁那双小鹿似的眼睛里透着属于童真的干净和稚嫩,小手儿抓着爸爸不肯松开,渴望的目光看的人心里生疼,“真的吗,爸爸再也不会被坏人欺负了吗?”
舒瑜洲看着小布丁还隐隐肿着的脸,狠狠地为自己的承诺点了点头,深呼了一口气,给了孩子一个灿烂可信的笑,“真的,再也不会了,布丁乖,你是男子汉了,不能动不动就哭鼻子,先让爸爸休息,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好吗?”
小家伙儿回头看了看盛耀华,似乎有些不大情愿,生怕一松手爸爸不见了似的。
盛耀华用手顺了顺小布丁的头发,也只有看见孩子的时候,那双生无可恋的眸子里才能化开些许温柔,“布丁,跟着哥哥去吧,爸爸不走。”
小家伙这才放心的答应了一声,松开盛耀华的衣服,拉上舒瑜洲的手了。
从医院出来,舒瑜洲怕他烧刚退了再吹风,用大衣裹着小家伙直接钻进了车里,“这附近的粥铺哪家比较好,带我们过去,小布丁这几天估计也没怎么吃东西。”
嘉白应了一声,车跑起来以后才开了口,“洲哥,于天好像已经开始朝咱们头上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找上咱们。”
舒瑜